“她的確是一位過分年輕的女士,可這并不意味著她愚昧無知。”
和羅伯特爵士質疑的口吻不同。
威靈頓公爵的口吻里,則是對特蘭頓女伯爵不加掩飾的推崇。
“何況,她目前唯一表露的政治主張,也無非就是為工人謀求福利。這一點,也恰恰是你想要推進的。向她尋求幫助,起碼你還能保有自己卑微的良心。而不必像我一樣進退兩難。”
話雖如此,羅伯特爵士的眼神中。還是不可避免染上了更大的憂慮。
成熟穩重的他,也不免對政黨的未來憂心忡忡。
馬車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薩塞克斯宮的門口,穿著一身薄荷綠紗裙的女伯爵親自迎接了他們。
身著黑金號衣的仆從迅速為他們放下了車凳。
“歡迎來拜訪薩塞克斯宮,兩位尊敬的客人。”
這位聯合王國最負盛名的女繼承人微微頷首,向他們優雅致意。
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沒有人會再質疑傳聞中對她美貌的一系列修飾詞匯。
在門廳彼此見禮并短暫寒暄過后,塞希利婭將他們一路領到了薩塞克斯宮的書房中。
這間由黑檀木和大理石裝點的書房,已經見證了太多秘密談話。
落座不久后,沒等男仆來上茶,威靈頓公爵就直接開口道“特蘭頓小姐,我猜測您已經知悉了目前大選的形勢。”
面對這位也算看著自己長大的戰爭英雄直白的表達,塞希利婭也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事態已經無以復加了嗎”她聲音低沉地發問。
“比大家所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一倍。托利黨托利黨已經無法再繼續前進了。”
要將這個事實宣之于口,對驕傲自尊的威靈頓公爵來說,又何嘗輕松。
威靈頓內閣的潰敗是塞希利婭早就預料到了的。
事實上,聯合王國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憑借威靈頓公爵在戰爭中積累的巨大聲望,他的內閣早就撐不到現在了。
當一個政治家在政治根基和良心中間,選擇了后者時,他的失敗似乎已經是無可挽回的了。
在威靈頓公爵利用自己的權威,強行在上下議院通過了天主教徒解放法案后,他就被自己的政黨內的一部分人,冠以了“叛徒”的名號。
而在他試圖著手改革谷物法,降低土地貴族操縱下居高不下的糧食價格時,托利黨內的極端分子已經公開稱他為“超越克倫威爾的叛徒”、“背離教會和國家的小人”。
除了安格萊西侯爵還在黨內為好友勉力支撐外,他大部分的支持者都已經改投了別的陣營。
連他曾經的心腹,里士滿公爵都倒向了輝格黨的陣營。
平心而論,威靈頓公爵并不適合首相這個位子。
但哪怕是為了回饋威靈頓公爵在危機時刻中對夏維勒家族的幫助,塞希利婭也還是愿意為了對方去努力奔走一番。
盡管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這樣的努力不過是徒勞無功。
思索片刻后,塞希利婭語氣堅定地說出了自己計劃中對威靈頓公爵的報償。
“如果我能說動赫斯基森先生帶著他的20多個選區站到您這頭。并從諾福克公爵和博福特公爵那里,再為您購買30個衰敗選區。加上我和外祖父手上的10多個選區,能在大選中對您和您的內閣有所助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