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咳嗽起來,肺部缺氧,血止不住地從喉嚨里涌出,咽不下去。
恐懼令她很想尖叫,桂花枝掉了下去,木曦頭暈地蹲下來,盯著水淋淋的地板,
金光圍繞著它,木曦想起來這節桂花枝她曾覺得這是自己的心臟。
少女撿起地上沾水的桂花枝,拇指和食指按在有些干枯的樹枝上,向著中心用力折下去
折不動。
“木曦。”
她聽到誰在叫自己。
意外清晰安心。
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記憶里,她做夢的時候,夢到過無邊的颶風卷走萬物,夢到過水淹沒城市,夢到過山巒傾倒,夢到這個聲音叫醒自己。
手中的桂花枝被金光纏繞幾圈,木曦茫然抬頭,周圍的景色變得光怪陸離。
亂七八糟的顏色被金光代替,她松開手,桂花枝再次飄到空中。
眼前的金光勾勒出青年的模樣,濃郁的桂花香散去,他戴著白色的兜帽,一如最初她見到他。
屬于他的神力為自己疏導體內紊亂而洶涌的一切,青年金色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自己。
見到他的第一瞬間,木曦握住他的手腕,有些發抖,她呢喃道
“摩拉克斯,我想”
回不去。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被埋在地下,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她好像永遠回不去了。
提瓦特這個世界也是,在這個不合適的時間里,不合適地出現,不合適地喜歡上
她在祈求什么呢木曦問自己,卻得不到任何回答。
她比誰都清楚這是錯誤的、不合時宜的,比誰都清楚自己只是一個誤入的異世靈魂,活下來的每一秒其實都是偷竊來的時光。
青年回握住她的手,安撫她。
摩拉克斯耐心地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低聲問“想要什么”
手指輕輕地觸在臉頰上抹掉淚水,木曦懵然地搖頭,她不知道。
“馬科修斯為你找了壇你喜歡口味的酒,彌怒說要給你設計幾套新服飾,大家都很擔心你。”
她本能地問“你呢,在眷屬之外,有沒有一點擔”
他是契約之魔神,她是他的眷屬。
眷屬是一種天然親密的關系,帶著一種無法斬斷的責任與束縛。
也叫“羈絆”。
木曦不敢繼續往下問了。
朋友、眷屬、家人,就這樣也沒什么不好,在眷屬之外,有沒有什么也不重要。
漫長的無言之后,少女苦笑著嘆氣。
“對不起啊,”她道歉,“又給你添亂了。”
水流在身邊涌動,五顏六色的光使一切變朦朧。
在眷屬之外。
摩拉克斯有些意外她的提問,他停頓,認真思考過后,才回答她“我很擔心你。”
在眷屬之外,在責任之外。
“沒有麻煩,”青年悉心地為她解釋,“我只是會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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