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喜歡做客。
徐寧硯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點了兩下,然后朝余魚露出一個清冷的笑,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走了。
外頭的司機已經為他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光亮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離了賭局門口。
余魚將手里那串鑰匙丟給了前臺的小姑娘,望著那轎車消失的方向,緩緩勾起了唇。
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又一輛車便出現在了賭局門口,余魚也上車走了。
方才兩人的出現,都宛若一場精心排布的戲劇似的。
在醫院住院的這段日子,六子常常想起那天凌晨余魚背著白光的身影。
她真的像是忽然降臨的神。
六子覺得不真實。
可當想起余魚握著匕首插進那人肚子里的時候,她看起來又像是殘忍的惡魔。
那血淅淅瀝瀝地落在余魚的手腕上,總是讓六子每每想起,便感到心驚。
“總是分心什么”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在碰到傷處的時候,卻又痛得齜牙咧嘴。
他手里拿著一本看了大半的厚黑學,繼續咬牙切齒地往下看。
六子從來沒有這么主動而迫切地想填充自己貧瘠而亟待甘霖的腦子,他很想成為那永遠的刀俎,而不想當魚肉,且他下定了決心,要靠腦子玩弄人,至于拳頭的事,交給平頭他們去干,他先不干了。
外頭余魚從病房外面的探護玻璃朝里看,看到六子正在如同打仗一樣看書,推門走了進去。
六子看到余魚進來,下意識想把書藏起來。
雖然六子想看書,但是他總是覺得自己是混混,看書這件事被老大發現這種事對他來說有點尷尬,他怕余魚會問起他為什么想看書,六子會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怎么回答看書這件事落在他一個從來不看書的混混頭上,會讓他覺得難以啟齒。
可余魚卻沒有投來異樣的目光。
“看書啊。”
“啊是,就是沒別的,閑得慌就”
余魚說“看書好。”
“啊”
“還想看什么書么我讓人買過來給你。”
余魚既沒有問六子看的什么書,也沒有問六子為什么看書。
可是這句讓人買書,卻讓六子在最大程度上,感受到了余魚對他看書這件事的認可和支持。就好像他就該看書一樣。
“謝謝老大。”
“不過不用了,我馬上就出院了嘿嘿。”
“出院了就立馬到商大上課,不浪費老大給我報課的錢。”
“先把傷養好。”
病房里的窗戶總是能看到樹,今天陽光又很好。
余魚站在病床尾部,聲音干凈而好聽,每一個自然的字組合在一起,如同舒緩的風吹進了六子的心里。
六子偽裝強大的模樣瞬間空虛,他忽然覺得怯弱,卻又抑制不住鼻子一酸。
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母親一樣。
“先把傷養好”這句話,既不新奇,也不煽情。
可六子想,他六子這輩子要為余魚賣命了。
君幸食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