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門在你身后緩緩合上,除了閣樓上方流下的淡黃色的微光之外,唯一的光源便是自然發光的蘇格蘭。
你看著渾身冒著詭異的白光的幽靈,輕微地嘆了口氣,可惜他的照射范圍面積太小,否則晚上你家未來的電費也能節省下來。
像家庭主婦一樣督促你學習峰谷用電常識、別每次回家就大燈全開甚至干出開著窗子吹空調這類事情的蘇格蘭警覺地瞥了你一眼,叫你在此地不要走動,他先上去。
你拔腿就往上爬,這段多年未經修繕的樓梯在你的腳踏上去的瞬間發出一陣吱呀聲,閣樓里的聲音戛然而止;高橋先生安靜地在等待你的到來。
蘇格蘭對你獨行俠的態度嘖了一聲,他惡狠狠地嘀咕著如果他現在有實體,事件結束之后就要把你按在地上打一頓,你翻白眼冷哼說不知道誰打誰呢。
閣樓的門沒上鎖,蘇格蘭迅速地穿過門板,你緊隨其后直接推門進去。
屋內明顯被打掃過了,與北村管家口中所述的“多年未曾啟用的閣樓”形象大相徑庭,并無陰濕和潮濕的木質氣息,也沒有撲面而來的厚厚灰塵或是懸掛的蜘蛛網。
閣樓一側是狹窄的單人床,斑駁的壁紙在褪色和破損的地方顯露出原本的墻體,上面有一些不規則的撕破和重物砸擊的凹痕。
舊吊燈在維修之后燈光清晰明亮,空氣里彌漫著百合花的味道,高橋先生居然在鬧出這么大事件后還有閑情逸致在父母先后死去的屋子里做插花作品,真是又悠閑又冷酷無情。
你用死魚眼看著坐在小桌前喝茶的男人,他放下杯子,略帶無辜地歪歪頭“我以為川上偵探會喜歡,今天聽說你之前接我妻子的委托時每次離開之前都會從花園薅一把花走的。”
這不一樣,而且那個不要錢,干什么不拿。
你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高橋先生友善地問你“要喝茶嗎需不需要加糖”
你沒搭理他古怪的熱心,懶洋洋地往后一靠“高橋先生,你涉嫌原田先生謀殺案件,以及十年前你父親的失蹤案件,在被逮捕前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蘇格蘭盡職盡責地在屋內檢查了一圈,告訴你沒有什么炸彈或者固定好的上膛獵槍;高橋先生似乎沒有要逃跑的意
思,他甚至沒有堵住通向外界的門扉的打算,仿佛真的是在參加普通的晚間茶點派對。
他不緊不慢地幫你也倒了杯紅茶,拿著茶壺的手腕微微上抬,動作熟練優雅;注意到你的視線,高橋先生坦然地承認是過去為了討好妻子學習的“一些保持親密關系的小技巧。”
好吧,但是誰知道是不是下了藥。
你潛意識里覺得自己非常無敵,但是不吃奇怪的人給的東西是基本常識,你沒必要在這里檢測自己的抗藥性,所以當著他的面把杯子里的茶倒到地上。
蘇格蘭用一種自己家的狗訓練之后不會在路上亂撿東西吃的親切表情看你。
你不由得感到后悔,希望高橋先生能再次為你倒滿一杯茶。這次你發誓會一滴不剩地喝下,只要蘇格蘭愿意收回這個惡心的眼神。
“事先聲明,我已經大概知道你的故事線,所以不用給我從頭開始坦白了。我就直接問吧,原田是你殺的嗎”
“是。”他很好心情地點了點頭,“我和原田關系還不錯,可是他背叛了我妻子的信任。雖然很不舍,但我沒有猶豫。”
鐵石心腸。
“把割下的舌頭寄給藤谷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