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高橋夫人極力維持著一副無辜的表象,她的眼神并沒有像她所聲稱的那樣完全一無所知。
她很努力地想表示不信,可是惶恐已經從眼睛里流淌出來“你有證據嗎”
對啊,你有證據嗎。你轉頭看蘇格蘭,很想知道他到底從哪發現的。
他攤攤手,敷衍地告訴你是根據現有的情報猜的。如今不再被提起的閣樓,過去定點注射安定劑的精神失常的母親,酗酒的醫生父親,衰敗的花園,這些組合排列在一起就能得出最簡單的作案方法。
“高橋先生恨著給予自己一半血緣的父親,他心里認為父親是害死母親的殺人兇手,信誓旦旦不會變成這樣的人,但還是保存了這么多年結婚戒指,甚至帶著它重新回到童年的住所里。在明知過敏的情況下他還是出于某種儀式感戴上了戒指,但是是為了和父親相反的理由殺了人。”
“理由就是你,高橋女士。高橋先生的父親是用被稱為愛的牢籠推動了崩潰的女人的死亡,而高橋先生則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愛奪走了他人的性命。”
“當年的兄弟兩人還是初中生的年紀,不可能大費周章地搬運尸體。我們接下來就會搜查整個花園,不出意外就能挖掘到四十代目男性的遺骸了。”你對著捂住自己耳朵、痛苦地低下頭的高橋夫人沒什么表情地繼續說。
“你并不是鈍感的角色,應該也有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你才是目睹了他殺死原田現場的人,他當時都說了什么”
“都只是你在編造吧請你離開,川上偵探,在我的律師到場之前我不會再說話了。”她拍案而起,把桌上的煙灰缸砸向你的方向,你側頭躲過,煙蒂和灰燼落在桌面和地毯上。
蘇格蘭叫你趕緊把帶著火星的煙頭踩滅,你沒理他。他嘖了一聲不滿地俯下身子,勤勤懇懇地撿起煙頭放進隨身的便攜式煙灰缸里。
“你在害怕。”你微妙地看著高橋夫人的臉,“他難道說了什么恐嚇你的內容嗎,叫你不要說出去之類的。還是其實他什么都沒有說,是你自己決定沉默的,即使知道北村管家愿意為你犧牲一切”
“北村”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浮現出茫然的神色。
她反應過來了,開始慌張地辯解“我沒有,我不知道他會”
“如今不論怎樣,集團的利益都會受到影響。就算你要把北村先生當作犧牲品,也無法把自己和高橋先生擇出去,還不如老實坦白。”你用一只手托著下巴,忽視蘇格蘭在旁邊碎碎念著“說話圓滑點行不行”,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敲擊。
“我不在意你們那些可有可無的關系,也覺得和你在這里糾纏很浪費時間。但如果把北村當作主謀送進監獄后又被翻案影響到我的聲望就不好了,你知道這座城市有些偵探很難纏。”
她沉默許久,最終還是苦笑一聲“川上偵探明明外表看起來沒有什么攻擊性,但有時顯露出一種令人膽寒的誠實和殘忍,根本不像正義之士雖然那位女性警官是這么認為你的。”
她平穩了一下呼吸,繼續說“而有時候你的言語卻突然充滿人性的溫情,仿佛身體里有兩個人存在,這點也讓我很好奇。”
確實有時候單純是在復讀蘇格蘭的話的你“”
她應該在說蘇格蘭是那個殘忍的對吧,你本人是那個溫情又有人性的角色對吧。都是蘇格蘭的錯,把你善解人意的人物形象扭曲成什么樣子了。
面對你譴責的目光,蘇格蘭選擇面無表情地轉身用屁股對著你。
他看著墻上掛著的精致鐘表,提醒你進來已經浪費了十五分鐘,高橋女士還沒開始坦白“你們再這樣彎彎繞繞下去今天你那個五千日元必定要付給山田醫生等會你別用暴力勸說嫌疑人開口啊,不然案件還沒解決你也要入獄了”
“也不是說打在外表看不見的地方就可以了,川上偵探”
我在三十歲出頭的時候內心依舊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和無權無勢的年輕男人結婚也被媒體當作是追求刺激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