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能握住腰啊整個握住啊
雖然海底光線不行,但陳鄰還是看見了那只鮫人的手,指甲又尖又長,手背上長滿一層細密的鱗片。
她把嚴裕雅的腰換成自己,感覺鮫人手掌一攏就能捏爆自己這個小玩偶。
陳鄰握著自己脖頸上的置換符,還在猶豫,然后旁邊嚴裕雅開始掉眼淚。
她抱著自己膝蓋,眼淚大顆又明顯的從眼眶處往外涌。雖然嚴裕雅有在努力壓制自己的聲音,但哽咽的鼻音無論如何也壓制不住,很快就填滿了狹小的光球。
嚴裕雅自己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連忙用濕了的袖子胡亂擦拭臉上眼淚,卻仍舊止不住哽咽抽泣的聲音。
最后她似乎也放棄了,低頭自暴自棄的將整張臉埋進曲起的膝蓋里,露在外面的肩膀不斷聳動發抖。
陳鄰不太習慣這樣的場景,摸了摸自己鼻尖,往遠離嚴裕雅的地方挪了挪屁股。可是光球只有那么大一點,不管陳鄰挪到哪里都能聽見嚴裕雅的抽泣聲。
她抓了抓自己頭發,縮在角落捂緊自己耳朵。但收效甚微,少女壓抑的啜泣聲仍舊若有若無的傳進陳鄰耳朵里。
捂耳朵沒用,陳鄰換成抱自己腦袋。曲起胳膊抱腦袋時,陳鄰垂眼又看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置換符。
置換符是不綁定的。
給誰用都行。
注入靈力的時候,誰拿著置換符,誰就會被傳送走,然后把徐存湛換過來。
啊啊啊但是我也很害怕啊萬一徐存湛傳過來被鮫人吃了怎么辦萬一徐存湛打不過鮫人她被鮫人抓去切吧切吧裹醬油吃了怎么辦啊啊啊
陳鄰抱著自己腦袋,像只蘑菇一樣蹲在光球角落。雖然玩偶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陳鄰心里已經糾結得可以擰麻花了。
雖然嚴裕雅哭得很可憐。
陳鄰也很同情她。
但陳鄰同樣害怕鮫人,甚至比嚴裕雅更害怕。因為嚴裕雅至少是這個世界的人,但對于陳鄰來說,這個世界和鮫人都同樣陌生。
正當陳鄰拼命糾結的時候,光球墻壁上突然冒出一只指甲尖銳的鮫人手,攥住嚴裕雅胳膊把她拖了出去。
陳鄰連忙躲進嚴裕雅婚服裙擺底下,隨手抓住一截絲絳盡職盡責的扮演掛件。
二人被拽出光球,熟悉的海水立刻包圍了她們。陳鄰還好,因為原本就是不需要呼吸的玩偶,只是苦了嚴裕雅,再度被海水封住口鼻,陷入了痛苦的窒息感中。
被抓出光球之后,陳鄰才發現她們置身于一個巨大的廣場。
廣場邊緣有節節攀升的座位,看起來很像那種古老的斗獸場。但現在場內空無一人,只有兩只體型碩大的鮫人,一只鮫人拽著嚴裕雅,另外一只鮫人捧著光球里的珠寶,往廣場最中央的石柱游過去。
在鮫人的絕對力量壓制下,嚴裕雅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的臉漲得越來越難看,細小的氣泡從她口鼻間冒出來緩慢上升,她掙扎的動作也越來越輕,幾乎昏迷。
鮫人看起來似乎并不在乎嚴裕雅的死活。
嚴裕雅都快窒息了,它們仍舊沒有多余的舉動,繼續拖著嚴裕雅往石柱游過去。
嚴裕雅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她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流眼淚,但此刻在海底,就算流眼淚了,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誰會知道她的結局呢不會有人知道的。
被獻祭的新娘,命運就是葬身海底,很快被人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