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
喉嚨里溢出聲極淡笑意,陳靜安的確喝太多,臉上被酒精熏得通紅,沈烈俯下身,捏著她的鼻尖,她呼吸不過來,伸手拍他的手,他才慢騰騰問“誰是禽獸,陳靜安,喝完酒渾身是膽”
呼吸不過來,她張嘴,沒一會,沈烈已經放開手。
陳靜安也并非認不出眼前人是誰,只是單純不想提他名字,禽獸二字配他正好,她覺得真煩吶,自己好像被發飛的風箏,剛感覺到自由,又被他收線硬生生扯回來。
這里太吵,如果不是來找陳靜安,他也不踏足,既然人找到,雖然是個醉鬼,也該領回去。
“走了,帶你回去。”
“我不走。”陳靜安搖頭,下意識就想推開沈烈回房間,恍惚間好似聽到阮靈的聲音,抱怨似地問她上個洗手間怎么還不回來。
人沒推動,手被握住。
沈烈空著的手拿過電話,說人找到,讓司機將車開至路邊。
陳靜安聽他兀自安排,跟以往一樣,她想不想回去不重要,只有他讓她回去,向東或者向西,她就得乖乖聽話,積壓已久的怨念像沉寂已久噴發的火山,抽出手往后背,怎么也不肯被牽住。
沈烈稍愣。
電話那邊紀弘聽那邊聲音戛然而止,詢問是不是發生什么事。
“我說了,我不要走,你是不是聽不到我說話”陳靜安抿著唇,固執的與他對視,像被逼到角落里,仍要拿角對著獵食者。
盡管這抵抗的力量微乎其微。
“沈總,需要我過來嗎”紀弘仍在問。
沈烈眸底有暗光閃過,對視片刻,他才回道“不用。”
“車還是開過來嗎”
“等十分鐘,遇見只醉鬼。”
嗯嗯
紀弘沒聽懂,那邊就已經掛了電話。
“沈總”阮靈見陳靜安一直沒回來,以為她喝多找不到房間,往洗手間的方向找來,見到沈烈時明顯很意外。
燈光偏暗,墻壁壁紙復古,怎么看,沈烈都與這里格格不入,陳靜安背抵著墻壁,兩個人距離很近,氣氛古怪又曖昧。
沈烈偏頭。
阮靈下意識站直,跟人打招呼“您可能不記得我,我是靜安的室友,阮靈,我們見過面。”
“我記得你,你好。”禮貌性地回應。
“我們是同學聚會,玩的高興,靜安輸得很慘,多喝了點。”阮靈主動解釋,“沈總你這是”
“接她回去。”
“我不回去”陳靜安擰眉。
聲音隨小,但又冷又堅定,很難讓人忽視。
沈烈望向她,唇線勾起,眉眼低垂,臥蠶的痕跡很重,臉上看不出什么惱意,反倒語氣里摻雜著惺忪笑意,像逗弄小孩的語氣“怎么,沒喝夠”
“我說了,我不回去,再等十分鐘,十個小時我都不會回去。”陳靜安很固執地一字一頓重復著自己的話。
她憑什么要聽他的
就憑他無恥,混蛋,有錢有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