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我這段時間對你太好。”沈烈扯唇,那雙眼睛顏色過于深,很難看出是什么情緒。
陳靜安仍道“你的確對我很好。”
“以至于讓你有了錯覺。”
沈烈低頭不再看她,文件翻動發出窸窣聲響,從某種程度上,減緩兩個之間緊繃的氣氛,“我的確喜歡,如果不是,你也不會在這里,但這喜歡也就像喜歡花喜歡草喜歡某種動物,誰都喜歡賞心悅目的東西。”
跟花跟草跟動物一樣,只是喜歡就拿來賞玩的東西。
“只是這樣嗎”陳靜安問。
“僅此而已。”沈烈笑笑,“怎么你還真以為會動真心”
話里有稀薄的笑意,仿佛在笑她天真。
見色起意罷了。
陳靜安垂眼,眼瞼上落下淡淡陰影,平靜說了聲哦,看來是我自作多情,她轉身回房間。
門關很久,沈烈抬頭。
他忽然想起,跟隨母親出國時,他問什么時候回來,在得知會很久都不會回來時,他問父親呢,會來看他們嗎
“我想暫時應該不會。”
“你不喜歡他嗎”記憶里父母兩個人很少同時出現,他幾乎想不起兩個人什么時候見過面。
“喜歡吧。”有些遲疑。
“那我們為什么要走”
母親想很久,笑了笑道“怎么跟你說呢,我喜歡你爸爸,也喜歡高跟鞋喜歡包,但我們不會只喜歡一雙鞋一個包對不對”
沈烈笑。
他連真心都不知道是什么,從未見過的玩意,他都不確保自己會有,既然都沒有,又怎么會動真心。
對陳靜安的喜歡,只是覺得有意思,只是合乎心意,卑劣的想要據為己有。
除此之外,再無可能。
接到二叔的電話,也在預料之中,沈烈知道秦元明走投無路,最后托人找關系,去見沈孝誠。
“二叔。”他規規矩矩叫一聲。
沈孝誠頗為詫異,故意說自己大概是打錯了,這語氣聽著不像他侄子。
沈烈不緊不慢“那便掛了。”
“混賬東西,越發沒規矩了。”沈孝誠笑罵一聲,“你最近本事確實大,連二叔也不認。”
“分明是二叔不認我。”
“你最近鬧這么大,作出讓秦家陪葬的架勢,誰敢認”
“您又聽外面胡說。”沈烈道。
“還用得著外面說,人都找上我,你將秦家踢出局且不說,你的事想帶誰不帶誰玩隨你意,可你這惡意并購掉瑞立的架勢,將秦家龍骨都拔了,秦家還怎么活,是不是做的太過火。”
“沒人不讓他們活。”
“你啊,年輕氣盛的,凡事也不要做得太絕,你父親知道你鬧這一場是為女人,又該生氣了。”
“既然人都求在我頭上,你就看我的面子到此為止。”
沈烈沒回應。
沈孝誠氣笑“看來我的話也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