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讓她喘口氣的,沈烈也沒再出現。
陳靜安有些慶幸地想,他或許對自己已經失去興趣,又或許他從開始的興趣只在于將她的生活攪動的天翻地覆,他已經做到,自然喪失興趣,轉而去尋找其他樂子。
她在努力恢復正常生活,上課練習,去看望老師,偶爾有聯誼活動,跟師哥師姐吃飯聊天,向父母報備生活,跟普通大學生沒有半點區別。
陳母會每周習慣性跟女兒視頻,詢問學習情況,缺不缺錢,但今晚,陳靜安明確感覺到母親臉上的倦意,撐著臉,笑容也很勉強。
“最近很忙嗎”陳靜安關切問。
陳母搖頭笑笑“沒有,可能是沒休息好。”
陳靜安起初也并未在意,但多聊幾句,發現母親似乎不在狀態,追問幾句后,陳母摘下眼睛,揉了把臉,然后重新戴上,又恢復平日里溫婉模樣“真沒什么事,你一個小孩子,不要總操心那么多。”
“媽,我成年了。”
陳母閉了閉眼,嘆口氣“是你舅舅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麻煩了些,有些費神。”
“舅舅怎么了工地上的事嗎”陳靜安擰眉。
舅舅賀頌文一直未婚,拿她當自己孩子疼愛,兩個人不過相差十二歲,關系反而更像兄妹,她小時候總愛黏著他。
“你就別問了,都是大人的事。”
父母不愿意說,陳靜安只能問舅舅,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
賀頌文聽她有些生氣,笑著說“真沒什么事,你舅舅你還不知道么我這幾天會到市區,順便來看看我們家的大音樂家。”
聽賀頌文語氣輕松,陳靜安也沒再多問。
真正知道是幾天后,賀頌文跟陳靜安約在學校附近的餐廳吃飯,賀頌文捏著她的臉說瘦了,點上一大桌菜。飯沒吃一會,賀頌文手機一直在響,他讓陳靜安先吃,自己起身去接電話。
“大家都是混口飯吃,我也做了這么多年市政工程,不說老人,也算有些資歷,林哥,這事不該這么做。”
“我知道,有問題的地方我改,但總揪著我不放,是不是就有些故意了吃飯請過多少次,這工程卡在這,我怎么交差”
“您幫個忙成不成,這人情我就欠下了。”
“”
賀頌文掛掉電話,轉身,看見陳靜安,輕嘶一聲點她的額頭“什么時候養成偷聽電話的毛病”
陳靜安問“所以是工程的事”
見瞞不住,賀頌文就簡單說幾句,他前兩年接了京城郊區污水處理項目,眼看著完工,卻卡在驗收的環節,監理是油鹽不進的主,挑各種問題毛病,他做工程這么久,知道對方有意搞事,工程又在這時候被多次舉報,各種審查。工程驗收不了,工程款下不來,各處需要錢。
“搞工程的,都正常,你也不用多想。我這次來,也是找人幫忙。”
“有門路嗎”
賀頌文給她夾菜,不再多說“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又來。”陳靜安握筷嘆氣。
飯吃完,電話又打來,這一次,賀頌文倒不避著她了,電話里陪著笑臉說盡好話,最后對方給他一個號碼。
“記下來。”
賀頌文拿出隨身帶的紙筆,寫下“姓沈,沈先生。”
陳靜安手一抖,筷子夾起的青菜掉回碗里,熟悉的感覺讓她整個人顫栗,仿佛沈烈就在眼前,斯文儒雅,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雙上合掌,愉悅地告訴她游戲還未結束,他還沒玩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