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有兒子,不需要女婿入贅,他想跟齊春麗結婚那就得準備婚房彩禮,家里現在拿不出這筆錢。
趙文軍低頭看著自己的腿,有些恨,若不是腿受了傷,他的人生將一帆風順,也不會面臨現在的窘境。
宋書玉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路過,就勾得趙家人心思浮動。
她騎著自行車來到宋建國家,剛到門口就扯著嗓門喊道“叔,您在家嗎”
宋建國在院子里磨刀,聽到喊聲,應了一句“在,進來吧,車子放墻邊就行了。”
“誒。”宋書玉將自行車停靠在墻邊,然后跑到宋建國面前蹲下,笑瞇瞇地說,“叔,我有個事要跟你講。”
宋建國往磨刀石上澆了一點水,然后邊磨刀邊抬頭看了宋書玉一眼,見她鼻頭凍得紅通通的,便說“成,你先進屋烤烤火,喝點熱水,我把菜刀磨好就來。”
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媽和奶奶要擔心了。
宋書玉不肯走“叔,我就在這里說。”
看她這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宋建國搖頭,提起磨得雪亮的刀,食指摸了摸刀鋒“差不多了,你先進屋,我把刀放下就來。”
他將刀洗干凈,把水桶里的水倒了,然后拎著桶去了廚房。
宋書玉先去了堂屋。
宋嬸子提著暖水瓶過來,笑呵呵地說“書玉,外頭風大,你快進屋里坐,你叔一會兒就來。”
宋建國家五歲的小孫子虎子仰起肉嘟嘟的小臉“書玉姑姑,你去縣里啦”
宋書玉摸了摸他的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給他“對,姑姑請你吃糖。”
正在倒開水的陳培云看到這一幕,嗔道“你這孩子,都是自家人,不年不節的,這么客氣做什么以后上嬸子這里,別帶東西了,你掙錢也不容易。”
宋書玉笑笑“嬸子,就幾塊水果糖,值不了什么錢。虎子喜歡我,叫我一聲姑,我這當姑姑的給侄子幾顆糖是應該的呀。”
禮多人不怪,人情要你來我往方能長久。這些年宋叔一直很照顧她們家,她不可能一五一十地算好還回去,所以每次過來都會捎帶一些糖果玩具、小人書之類的給虎子。
陳培云笑著搖頭“你就慣著他吧。”
心里則感嘆,書玉這孩子真是太會做人了,說話也討人喜歡,難怪老宋將她當親侄女一樣照顧。哎,要不是她打定主意要在家招婿的,她都想將書玉說給她娘家的侄子,兩家親上加親。
宋建國擦干手進了屋,坐到宋書玉對面,先喝了一口熱水,然后抬著下巴問道“什么事你去縣城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我去刺繡廠辦了點事”宋書玉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又把她奶奶繡的那副圖拿出來,“叔,你看這副刺繡,刺繡廠愿意給兩塊錢的工錢。我奶奶一個月能繡四幅這樣的刺繡,那就能掙八塊錢。”
“一個月八塊”陳培云聽到這話,拎著暖水瓶的手都在顫抖,嚇得宋書玉趕緊站起來接過她手里的暖水瓶放到墻角。
宋建國的表情雖沒有陳培云這么夸張,但也是極為震驚,捏著煙盒的手一頓,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假的”
八塊錢雖然比不上城里正式工工資,可對他們鄉下人來說,已經是不錯的收入了。
要知道現在大米白面也才一毛多一斤,沒有票會稍微貴一點,但八塊錢也能買三四十斤精細糧,要是換成紅薯土豆蘿卜白菜這類的,那能買幾百斤,比種地劃算多了。而且刺繡還不用日曬雨淋、肩挑背磨,看天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