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抬手,掌心朝上,女官將玉圭放在王離掌心,接了玉圭,王離跟上鶴華腳步。
章邯按劍而立,走在王離身后。
章邯之后,是英姿颯爽的女官,而女官之后,是威風凜凜的衛士,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出宮門,向宗廟進發。
天子七廟,諸侯五。
嬴政稱始皇帝,宗廟也隨之擴建,離鶴華所住的宮殿有一段距離,將近一個時辰的路程。
鶴華端坐在車輦上,兩眼直視著前方,端莊又威嚴。
坐在旁邊的王離用余光瞧著她,心里頗為新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般嚴肅的十一,還別說,挺好看。
下一刻,紗幔緩緩落下,將外界與車輦隔絕開來。
鶴華端莊坐著的肩膀頃刻間舒展開來。
寒酥抬手往鶴華背后塞了個引枕。
鶴華舒服靠在引枕上。
呂鬚向其他女官使了個眼色。
女官們立刻上前,抬手托起險些將鶴華脖子壓斷的旒珠。
“累死了,脖子好痛,腰也好痛。”
鶴華有氣無力。
“”
行吧,什么肅容威嚴的皇太女全部是假象。
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他所熟悉的十一,嬌氣且愛享受。
王離啞然失笑,抬手拎了拎長長的旒珠。
每一粒旒珠都是用上好的寶石做成的,一顆又一顆,拿在手里頗有分量,更別提綴成一串掛在冠冕上壓在頭上的重量了。
王離側目瞧了眼鶴華。
少女生得白,些許痕跡在她臉上便格外明顯,冠冕頗重,欺霜傲雪似的一張皮子上被壓出了紅痕,透著些可憐兮兮味道。
“嬌氣。”
王離十分嫌棄。
話雖這樣說,卻直接抬手去拆她冠冕。
寒酥嚇了一跳,“少將軍,您做什么”
“少說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宗廟。”
王離不懂梳妝,但拆東西對于一位戎馬為戰的將軍來講卻是小菜一碟,他三兩下拆下鶴華頭上分量極重的冠冕,不甚在意道,“等快到宗廟的時候,你們再給皇太女戴上。”
“”
這事兒也只有少將軍做得出來,普天之下再尋不到第一個。
寒酥抬手扶額。
少將軍根本不是聽勸的人,她們勸也無用。
再說了,皇太女都沒意見,她們能有什么意見
以寒酥呂鬚為首的女官們眼睜睜看著王離拆下鶴華頭上的冠冕。
少了懸著九旈的冠冕,鶴華一下子輕松很多,按著脖子晃動著自己的頭,連呼吸都覺得順暢不少。
“恩,還是不戴更舒服。”
鶴華揉了下自己的脖子。
“那當然,這東西比我想象中要重。”
王離點頭。
王離把冠冕拿在手里拎了拎。
不比他的頭盔請多少,但他頭盔是把他的頭整個包裹在里面,冠冕不一樣,是直接壓在頭上的,受力角度不同,戴冠冕便會比戴頭盔難受很多。
更別提這位皇太女是富貴鄉里長大的,金尊玉貴嬌滴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讓她戴著這樣的冠冕,對她來講與上刑沒什么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她很喜歡這個冠冕,他取下之后她看了好幾眼。
王離把冠冕放在離鶴華頗近的案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