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擇敘還在,聊到這些,后知后覺的尷尬纏繞著郁清。
溫擇敘“醫生,影響不大的話,先給她開藥吧。”
男人的神情嚴肅,話里全是不容置疑,醫生莫名其妙就跟著他節奏走了,愣愣地點頭說好,跳過無關緊要的問題,給郁清開藥。
醫囑開出來后,要先打一針屁股針,然后驗血,最后看看情況再決定下一步治療。
過敏的屁股針特別疼,郁清每年都會中招一次,對這個感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忍著疼打完,郁清扶著墻出來,溫擇敘就等在門口,見她來,走到她跟前。
“再去樓上抽血就好了。”溫擇敘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郁清不好意思讓他抱著,溫擇敘就攙扶著她,她握著他手腕作為支點,站在電梯里,她抬頭悄悄瞧他,他下顎線繃著,好像有些緊張準確說擔憂。
擔憂她么
好像是這回事。
沒有太多腦細胞去細究,藥物效果襲來,郁清昏昏欲睡,抽完血就在病床上睡著了。
驗血結果需要等上半小時,期間溫擇敘就守在床邊,時不時檢查她脖子和胳膊,確定紅疹在消退,才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小姑娘心大得沒邊。
來的路上問她是不是食物過敏,幾分鐘后,她才遲緩的說,有輕微的海鮮過敏,但很少會病發,抱著僥幸心理吃了蟹肉。
溫擇敘心里自責,要不是他忘記問她的忌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郁清睡相很乖,側著身子,半張臉壓在雪白的床單里,發絲纏在臉頰邊,因為生著病,她的美多了幾分破碎感,像冬日里葉片上,一觸就碎掉的霜冰,落在地上,碎碎的幾片,晶瑩剔透。
周勁給溫擇敘來了電話。
溫擇敘挑開簾子,去到走廊,接到耳邊“怎么了”
周勁驚呼“敘哥,你去哪了”
“郁清過敏了,我帶她來醫院。”溫擇敘走到戶外的吸煙區,點了根煙。
周勁聽到對面打火機碰擦的聲音,收起不正經問“敘哥,你到底對人小姑娘什么態度”
“不是我多嘴啊,我們這些人的婚姻,以后都是家里安排的,哪里輪到我們做主,你就更不用說了,你要走仕途,家里肯定希望對方家里能幫到你。”
溫擇敘抽完一半的煙,捏著煙嘴摁在煙灰缸里,煙蒂散落,零碎一地,煙過嗓,低沉幾分,才問“說完了”
周勁愣住“完完了。”
溫擇敘走出廊檐,站在雪地里,散掉身上的煙味“以后這些話不要在她面前說。”
周勁心咯噔一下。
心想完了,玩真的啊
“看不出啊你喜歡比你小的。”周勁又開始插科打諢。
溫擇敘“這句話,以后也別在她面前說。”
周勁“”
他們八字還沒一撇,怎么就感覺被狗糧塞了一嘴。
周勁不自討沒趣,“知道了,我當嫂子尊著重著,得了沒”
溫擇敘“早點休息。”
周勁深諳溫外交官的話術,別看說的是早點休息,翻譯過來就是你小子說得好。
得夸的周勁咳了咳,蹩腳地裝紳士“你和嫂子也是。”
沒有應答,電話掛掉。
溫擇敘收起手機,又在冷風里站了差不多十分鐘,確定身上的煙味淡了才回病房。
郁清睡得很沉,似乎好久沒睡好覺了。
溫擇敘不打擾,坐在旁邊的凳子凝視著她。
毫無戒備心,真不怕他動歪心思
床簾外透過細碎的光,溫擇敘目光落在地上,看到床邊郁清的鞋子一雙洗得發白的運動鞋。
鞋口的布料磨損嚴重,好像隨時要破掉。
溫擇敘皺眉,了解她近來的生活情況,不至于一雙鞋新鞋也買不起,到底是因為什么讓她過得如此窘迫,而且她還在兼職,手頭應該很寬裕才對。
忽然想到七年前,見到郁清時,她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