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村到了”
隨著司機的提醒,要在此站下車的村民站起了身。
有個阿婆吃力的提起很重的蛇皮袋,走路的時候顫顫巍巍,看得出腿腳不便。一同下車的還有個年輕的女人,她只是在身后冷眼看著,絲毫沒有憐弱想要搭把手的心思。
現在的年輕人都沒有同情心的嗎
坐在前排,好管閑事的大媽張嘴就教訓道,“年紀輕輕的,都是同一個村的也不知道搭”她對視上轉過頭的女人的眼睛,比普通人棕褐色的瞳仁要淺淡一些,冰冷的看人看狗都一樣的眼神讓大媽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女人淡漠的轉過頭,拉著行李箱下了車。
大媽覺得自己被個年輕女娃壓了一頭心里氣不過,眼神追隨著想看清楚她長什么樣以后好跟村頭姐妹說道。只不過眨個眼的功夫,就沒了影。
丁香看著車來人往的熱鬧街道陷入沉思。
下車之前透過車窗看到的還是綠意盎然的鄉村景色,光是看著都覺靜謐悠然。下了車就突然變成了城市里的車水馬龍,喧囂的吵鬧聲充斥于耳。
都不是異地。
街上的招牌看板雖然也有幾個漢字,大多都是日文。
一腳踏入異國他鄉。
下意識摸了摸兜。沒有摸到想要的東西,強自鎮定的心不由升起股煩躁之意。
這好像就是小助理嘴里天天嚷嚷著的穿越。
“呼”丁香吐出一口濁氣,轉過頭對著身側在等車的中年男人伸手,“借根煙。”
雖然在戒煙中,但此情此景她迫切想要用尼古丁麻醉波瀾起伏的愁緒。
“那個,這里禁煙”頂著黑眼圈,有些邋遢像是加了好幾個夜班的中年男人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搭話,呆愣了下才指著禁煙的標志說道。
換個時間地點丁香不介意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但她剛從提籃橋出來,是民眾眼中的壞女人。
眼里含著抹譏諷,自嘲的道,“我沒有素質。”
“哈”他被這無恥但理直氣壯的話搞的迷惑,微微張著嘴,呆愣愣的。
有點可愛
雖然用可愛來形容一個中年男人有點怪,一時間又找不出別的契合的形容詞。
擱在平時丁香就放棄跟他搭話,現在卻為這份可愛多了絲包容心和興趣。
以前跟在她身邊的小助理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嘴里說的話都很新鮮。丁香只是突然想到了其中一句,“我沒素質,不會被道德綁架。”
禁煙關我屁事。
“啊,額,嗯”可愛的中年男人眨了眨眼,從這話回過神來翻找著口袋從兜里掏出有點皺巴的煙盒遞了一根煙。
“火。”丁香把煙含在嘴里,側著頭湊近對方。
他又在翻口袋,找了半天沒有找到火機。明明是被求助的人,臉上卻帶著歉意跟她道歉,“對不起,我沒帶火附近有便利店,我去買。”
剛轉身衣襟被抓住拉扯了回來,女人很高,視線比他高出個幾厘米。這個體位真的很糟糕,也太近了。
丁香順勢仔細打量了眼這個男人。黑眼圈很重,胡茬好幾天沒刮了,但他的眼睛很漂亮,沒看出美瞳的痕跡,竟然是紫色的,瑰麗又神秘。
有點美貌在身。
靠近了能嗅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丁香這才注意到男人穿的是白大褂。
醫生啊。
醫生的職責是治病,正巧她有病,內心突然有股強烈的沖動,脫口而出問道,“要睡嗎”說出這話的丁香也被自己能出口這放浪形骸的話詫異了瞬,不過很快就放任這股沖動繼續在體內橫沖直撞。
以前的丁香是雷厲風行叱咤風云的女強人,嚴于律己換來的是背鍋提籃橋進修。雖然她寧愿自曝,拉著狗老板的公司同歸于盡了,但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