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森微笑示意道“司湯達先生,請坐。”
貌似給祖國抹黑了。
算了,文野里的國家哪個不沾點黑。
司湯達坐回藤椅,兩手捏住藤椅的把手。
“司湯達先生,”森以虎口捏住下顎,似乎在斟酌著物色詞句,“那么,您接下來,想從何處著手呢”
司湯達雙手合十,俯下上身,“加繆身體里有追蹤器,但是小小一個追蹤器奈何不了他,原本的范圍已經不精確到了三百公里的幅度,只能確定他仍處在這座城市中。橫濱。”
森默許,“既然如此,您要在橫濱三百萬的人口中找一名少年嗎無異于大海撈針。”
司湯達的黑色眼睛直直望著他看。
森向他微笑道:“您不如先告訴我,那位加繆先生究竟犯下了怎樣的罪行,再叫我另做打算”
“這個不成,”司湯達垂下眼,“抱歉。”
不能再繼續了,萬一后后續的人設產生歧誤,那就是信賴度血崩的將來。
“沒必要道歉,在聽到他的罪名和你偷渡橫濱的理由時我已經猜到了,”森隨即說,“所以,也希望您理解我雖然同情您的遭遇,卻無法出手相助的苦衷。”
“說來有些難以啟齒,”他苦惱地說,“雖然港口黑手黨在橫濱是數一數二的會社,是大家伙,但我們在整個國際還是排不上號的小角色而已,忌于日本當局,忌于國際形勢,我暫時不想在跨國事務上輕舉妄動。”
看出來了,碰到國際事務,你的處理辦法是趁影響擴大前悄無聲息地抹平水花。
司湯達垂眼看指肚淌出來的一層汗花,伸手一抹,抹光了。
眼前虛晃晃的,是剛才那場隨機應變的余韻。
就連關注度v3抽獎機會1的顯示也在眼前虛晃不明。
仍好端端地坐在這里就是勝利。
身后的門突然被扣響了兩下。
中原還在盯著自己,森的視線則移過去,問了句什么事。
門被推開,進來一位慌慌張張的安保,先鞠了一躬,大步邁去首領席位邊,在森耳邊輕口吐了什么。
不用觀察森的臉色,身后傳來的叫嚷聲已經讓司湯達明白發生了什么。
“森首領,首領閣下,”
是一支女音,由遠及近,哪怕是加厚的吸音地毯,她的高跟細踩在上面也傳出悶悶的叩響。
“首領閣下,您在那里嗎”
“安娜夫人”
司湯達驚詫地轉過頭去。
從門口已經能看到奔向這里的女士,一頭披肩的黑色長發,及胸的宴會服,裙擺上布滿細小的碎寶石,閃閃爍爍。
她邁進室內,先望了司湯達一眼,才看向上首的森。
“森首領,我的丈夫結束航線運營回橫濱了,船舶即將在第三碼頭停靠,能否請中原干部和我一同去碼頭迎接呢”
“欸啊、啊。”中原吃了一驚,“我”
安娜將雙掌合在胸前,“為這種事驚擾中原干部實在羞愧但這條航線的利益巨大,那艘即將停靠的船舶可謂是一艘黃金艦,港口黑手黨的宴會剛被不明組織針對,萬一他們的實際目標是那艘貨船”
“中也,”森側頭微笑道,“你就去一趟吧。”
中原將帽子秉在胸前,頷首應是。
“還有,司湯達先生,”森的視線移向司湯達,“與您的聊天非常愉快,希望我們將來能多多增進了解,也希望您得償所愿,步步高升。”
他向后靠上椅背,“我也該實現和德瑞那夫人的約定,如約送您回她身邊了。”
司湯達沉默著站起來,向森頷了一首。
三人依次出門,安娜走在最前,中原走在中間,而司湯達在不知不覺,或是默許地成了最后一位。
在他即將離開首領辦公室,兩位安保逐漸持把持著門合攏時,突然聽見森在背后叫了一聲“說起來,”
聞言,司湯達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