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碧梧很有些失望,不過到底忍住了,眼巴巴地看著那幾個茬架的少年。
顯然陸亭笈確實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不說別的,嘴里那一行話都是駕輕就熟,一看就是經常出來茬架的人。
這時候,場上一言不合已經打起來了,那個叫胡正道的老大和陸亭笈打。
孟硯青從旁觀察著陸亭笈,看得出,他倒是懂些拳腳功夫的,很有章法,且出手狠快準,應該是陸緒章這些年一直請人教著他。
這么打了沒幾下,胡正道就挨了幾次揍,被陸亭笈給死死按那里。
陸亭笈手腳并用,禁錮住胡正道,按在地上,嘶聲問“你服不服”
旁邊一眾少年都嚇傻了,他們沒想到老大到了對方手里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誰知道那胡正道還梗著脖子喊“不服再來”
陸亭笈見此,直接放開,薄唇微掀,鄙薄地笑道“那就再來,這次我一對二,怎么樣”
其中一個少年氣得臉都紅了,指著陸亭笈道“你小子是練家子你是練家子”
陸亭笈呸了聲,渾不在意地笑著說“對,練家子,知道怕了你小子以為傍上了陳曉陽的大腿,就可以胡作為非了我可告訴你,我和陳曉陽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會找他麻煩,他也別礙我事你愿意當他走狗,你去當,少在我跟前礙眼”
那胡正道卻咬著牙,陰聲道“你小子就是欠教訓”
說完,他猶如瘋牛一般沖向陸亭笈。
他沖過去的時候,孟硯青便覺仿佛有白光微閃,她陡然意識到,這是刀子
她的心頓時揪起,連忙喊道“小心刀”
她這么喊時,胡正道已經到了陸亭笈跟前,閃著寒光的尖銳小刀直沖陸亭笈面門。
孟硯青后背發冷。
而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陸亭笈驟然抬起長腿,有力長腿掃過,踢中胡正道胸口。
這個時候,短兵相接,一寸長一寸強,他腿長,于是那小刀在擦滑過他的運動褲的瞬間,胡正道被踢中胸口,劇痛下脫力,刀子“咣當”一聲跌落在青石板上。
那是一把尖銳的匕首,開了刃的,磕在青石板上后,咣當咣當晃悠幾下,才終于靜默地躺在那里。
風吹過,槐葉婆娑,在場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茬架前說好了來素的,不帶刀子,結果胡正道竟然玩陰的。
刀子不長眼,下手沒輕重,萬一出個事,那就一個進醫院一個進派出所。
胡正道旁邊幾個屬下臉色也都不好看了。
四九城的老炮有老炮的規矩,不打女人,不打小孩老人,說好了葷就是葷,說好了素就是素,壞了江湖規矩傳出去那是丟人。
自己老大玩陰的,自己也沒臉,跌份。
孟硯青遠遠地看著兒子,卻見兒子倒是沒什么惱的,他背部倚靠在槐樹上,兩條長腿松散地并攏,悠哉地笑著說“長能耐了,會使冷刀子了還要來嗎撿起你的刀,我們再來一局”
胡正道臉都憋紅了,他攥緊了拳頭,羞恥讓他的拳頭顫抖,他咬牙,終于迸出一句“行,咱服了還不行”
胡正道幾個狼狽地起身,慌張跑遠了。
跑走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一旁墻根拐角處的孟硯青和寧碧梧。
剛才孟硯青關鍵時候喊出那一聲,提醒了陸亭笈,顯然大家都聽到了。
孟硯青眼神輕淡地看著胡正道,這么幾個頑劣少年她還不至于看在眼里,但到底刀子不長眼,剛才那一刀如果下去,自己兒子不死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