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等以后她自己事情解決了,干脆讓陸緒章把這小姑娘收成干女兒好了
小姑娘有了這層退路,感情上別貪戀什么羅戰松,別和女主寧夏作對,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將來總歸不會差。
當然孟硯青這么考慮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兒子是那個瘋狂偏執男配,這小姑娘是刁蠻作死女配,兩個都是那結局凄慘的配角,她如果能改變小姑娘,也許冥冥之中整個事情發展就不一樣了,自己兒子的未來也隨之改變呢
這是利己利人的好事。
吃燉雞吃得心滿意足,兩個人在這小飯店稍微洗過手,走出去溜達看看情況,誰知道沒走多遠,就見幾個頑主都蹭蹭蹭往西邊巷子里跑。
寧碧梧眼尖,指著那邊道“快看,陸亭笈,陸亭笈在那兒”
孟硯青心里一動,看過去,無人小巷,老槐樹下,卻見那邊幾個“頑主”正圍著一個少年。
少年微倚靠在槐樹上,手里握著一瓶北冰洋汽水,背對著孟硯青方向看,看不到臉。
不同于那天的規整,他今天穿著時下常見的藍白運動服,身形高挑,肩膀很窄,一看就是才剛抽條沒多久,有著少年人特有的單薄感。
圍著那少年的有三四個人,其中一個為首的身形高壯,他抱著膀子,下巴向那少年一仰,嘴里蹦出一句“我這邊院里的,你丫哪的你認識誰啊你這么牛”
旁邊就有幫襯的,在那里叫喚“怎么,不吭聲,裝什么丫的,可別是個生瓜蛋子,咱不怕老炮,就怕這生瓜蛋子”
那為首的卻道“廢話少說,咱先盤道盤道。”
孟硯青見此,知道事情不妙,領著寧碧梧躲在槐樹后面,靜觀其變。
像這種老北京孩子的茬架,一般多少講點規矩,不會群毆,也不會多打一,少年人滋事生非,打就打了,也沒什么。
但如果叫了公安局或者驚動家里大人,那就是玩陰的,要被戳脊梁骨,被人瞧不起,孩子自己也覺得沒面子混不下去。
所以孟硯青并不想出手。
這孩子已經十四歲了,不是四歲,她想看看他是怎么處理這種事情的。
這時候,陸亭笈仰起頸子來,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汽水,之后一抹嘴,開口說話了。
他聲音略顯沙啞,是這個年紀特有的變聲期嗓音。
粗嘎,但冰冷。
他微側臉,鄙薄地掃過對方,渾不在意地道“你就是胡正道吧,你們想怎么盤道單挑還是一起上來葷的還是素的”
他這么一個動作,孟硯青終于看到了他的側臉。
槐樹葉被風吹得接連碰撞,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而秋日午后的光自稀疏縫隙間漏下,落在少年的肩頭和側臉。
她看到了她兒子就應該長成的模樣。
十年里,她無數次想象,但是都沒有實體,現在她終于知道,她和陸緒章的兒子就該長成這樣。
他眉眼漂亮精致,像極了孟硯青自己。
不過那線條清絕的側臉輪廓以及干凈利落的下顎線,幾乎就是年少時的陸緒章。
當然,他沒有陸緒章年少時的儒雅矜貴,反而多了幾分痞氣
這時候旁邊的寧碧梧按捺不住了,她緊緊攥著孟硯青的手,激動地道“姐,我們過去幫忙吧,一起打,一起打”
孟硯青回過神,以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要亂動。”
她現在已經看明白了,小姑娘確實率性單純,不過骨子里的頑劣也是蠢蠢欲動,她恨不得憑空出來一個妖精讓她舉著大刀砍砍呢。
換言之,生活太無趣,太平日子過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