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衣服不斷滑落下去,蓮鶴夫人終于意識到自己的丈夫已經死去。她渾身顫抖蜷縮成一團,痛苦不能自已。
徐存湛站在方池邊,垂眼,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原本被燒散的魔氣,重新在半空中聚攏,俯身壓近徐存湛,在他耳邊絮絮低語“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原本這一切是多么和平,你非要進來橫插一腳,你看這個女人,她傷心得快要死掉了”
“這都是你的錯,你這個弊火靈根,你瞧瞧你害死了多少人”
“怎么樣是不是很奇怪她為什么這樣傷心”
“因為你的情竅壞了,你感覺不到愛,你瞧他們多相愛你永遠感覺不到這種感情。”
“別人愛你你卻感覺不到,你連虛情和真心都無法分辨,真正愛你的人只有為你而死了你才能確定對方愛你多么可悲多么可悲”
徐存湛抬手,晃動食指,赤紅靈力轉瞬間將殘余魔氣燒滅。
他向方池走進一步,正要伸手,卻忽然停住。
綁在陳鄰身上的本命物位置發生了變化。
徐存湛一直分了心在那邊,所以當自己的本命物瞬移到了不夜城之外時,徐存湛立刻就發現了。
他皺眉一瞥方池內哭死過去的蓮鶴夫人,抬手將她和骷髏都籠進搭包,轉頭追著本命物的位置而去。
陳鄰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打了個哈欠。
旁邊相貌平平無奇的暮白山弟子將水囊遞給她“要喝點水嗎”
剛剛才升起幾分困意的陳鄰一激靈,立刻清醒過來。她警惕的瞥了眼對方,搖頭拒絕。
被拒絕了,對方也不惱,拿起水囊自己喝了一口,盤腿在河邊坐下。他沒有刻意用靈力維持自己身上的整潔,衣角浸在河水里打濕了一部分,也沒有去管。
陳鄰兩手撐著石頭,默默的又挪遠了一些,與對方拉開距離。
對方將她從牡丹樓帶走后,就一路望著某個方向快速趕路;大約是縮地成寸的法術,陳鄰總覺得自己沒有走幾步,但是一回頭就發現不夜城已經離自己很遠了。
一直走到河邊,對方才停下來休息。
怪怪的,陳鄰居然沒有在對方身上感覺到敵意。
喝完水后,他轉頭望向陳鄰。兩人目光對上,陳鄰霎時警覺,繃著脊背露出防備的姿態。
對方露出溫和笑容“陳姑娘不必這樣防備我,我說過了,我是專門來見你的,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和徐道友也沒有關系,我只是為了見你而來。”
陳鄰覺得莫名其妙“我們認識嗎”
“自然是認識的。”
“不可能我都沒有見過你”陳鄰繼續用懷疑的目光望著他。
他笑了笑,開口時說的卻是一句和前言并無關系的話“陳姑娘,你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月有余,在你看來,這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呢”
陳鄰呼吸一窒。
來自異世界這個只和徐存湛說過的秘密,驟然被完全陌生的人點破,陳鄰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卻也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你在說什么我,我聽不明白什么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的”
他站起身,手里還捏著水壺,雖然那張臉仍舊平平無奇,但雙眼卻幽深極了“陳姑娘,你當真以為,你的穿越只是一場意外嗎”
“那不是意外,那是我努力了許久的結果啊,陳姑娘。”
他向陳鄰走近了一步,陳鄰當即如炸毛的兔子那般后退,虛張聲勢“你你有話好好說不要走過來你說的我都聽不明白什么這個世界什么穿越的”
對方居然真的聽話停下了腳步。
只是他那雙深幽的漆黑眼瞳仍舊望著陳鄰,忽的露出笑臉“陳姑娘,我們來玩一個有點意思的游戲吧。”
“一個讓你徹底明白徐存湛是什么人的小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