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鼓起勇氣開口“但這家拍賣會在不夜城很有名,因為它號稱什么樣的貨物都有可能出現,拍賣修士和活人也并非是頭一次。”
“徐徐道長是專門來這里調查什”
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反問對方,說話的人連忙捂住自己嘴巴,瘋狂搖頭表示自己什么也沒問,什么也不想知道。
但慣來不耐煩搭理敵人的徐存湛,卻破天荒回答了對方沒說完的話“不是來調查的,只是路過,被拐子賣這來了。”
“生平第一次被賣,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垂著臉,在暗色中模糊的面容露出一個笑被他注視的幸存者再次發抖,同時在心里狠狠咒罵那個拐了這瘋子的傻逼。
不出意料,只要這批人活著離開拍賣會,頭一件事就是上門找到那個拐子,把他祖宗八代都拉出來一起打。
徐存湛問完了,轉頭沖著幕布后面喊了聲“出來清理。”
出口處的幕布被掀開,十來個鼻青臉腫,衣衫破爛,互相扶持著的暮白山弟子鉆了出來。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鷂城和徐存湛匯報過的,那位皮膚略黑的少年。
有兩個臉嫩的小道長,被場內過于濃郁的血腥氣刺激到,剛進來又捂著嘴沖出去開始吐,嘔吐聲此起彼伏。
皮膚略黑的少年尷尬又心虛的垂下頭,解釋“那兩個是第一次下山”
徐存湛擺手制止了他的解釋“我沒興趣,剩下的人都在這了,你要問什么自己看著問”
話到一半,他忽然眉頭皺起,偏過臉疑惑的看著對方,然后目光掠過對方,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其他弟子。
所有被徐存湛目光掃到的人,都下意識挺直了脊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這位師叔下一秒就點到自己。
盯了好一會兒,徐存湛才慢慢開口“和上次鷂城的人數一樣。”
皮膚略黑的道長沒能理解徐存湛的話,茫然“怎,怎么了”
徐存湛“沒什么,就是突然發現上次在鷂城你們一撥有十五個人,如今居然還有十五個人,一個也沒死全都活到了今天挺神奇的。”
“”
眾人干笑,不敢說話。
連怒也沒有怒倒也不是因為徐存湛強到他們不敢反駁,而是他們自己也覺得頗為神奇。
對于修道者來說,同伴死亡才是常態。如他們這般,修為并不頂尖,卻從下山到現在一個人也沒折損,才是稀罕事。
徐存湛只是稀奇了幾秒鐘,很快就對這群幸運兒失去興趣。
他不擅長審問線索,把后續甩給被自己撈出來的幸運師侄們之后,便又回到拍賣臺上。
陳鄰還坐在巨大的黑色鳥籠里,表情呆滯的望著那片光線昏暗的觀眾席。徐存湛走過去,掰開鳥籠他畢竟體型大,只是屈膝半蹲在陳鄰面前,也足夠遮擋陳鄰所有的視線。
他身上沾染了很濃的花香味,還有血腥氣。
甜膩又濃稠的香氣靠近,像是一只看不見形態的手捂住陳鄰口鼻,窒息感如影隨形,捂得她腦袋發暈,不禁往后退了退,直到后背抵上鳥籠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