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存湛把她放到一棵樹旁邊,自己退開好幾步“行了,你就在這里練習走路吧。”
陳鄰扶著樹站穩,問“我們今天晚上不會要在這過夜吧”
徐存湛“”
他沉默不回,陳鄰一愣,玩笑似的心態霎時收起,睜大眼睛看著徐存湛“真要睡這里啊”
徐存湛偏過臉看她,慢吞吞開口“我不睡覺。”
陳鄰“”
差點忘了,這人是鐵打的。
徐存湛“你要是睡不著,我還有昏睡符。”
陳鄰皺巴著臉,嘟噥“算了,等我睡不著的時候再說吧”
她老老實實扶著那棵樹開始練習走路,從一棵樹走向另外一棵樹。徐存湛就站在陳鄰旁邊,每每陳鄰快站不穩了,他就迅速伸出手在陳鄰胳膊上扶一把。
以陳鄰現在的四肢協調性,走一兩步徐存湛就需要抬兩次手。
后面他大概也覺得這樣很麻煩,干脆不撒手了,掌心一直扣著陳鄰手腕。
他手心很熱,并不柔軟,覆了一層老繭,握住陳鄰手腕時,即使隔著一層外袍,也磨得陳鄰手腕有些疼。
但她滿心都是早點學會走路,這點痛也毫不介意,更沒有開口提,七扭八拐搖搖晃晃的走路徐存湛遷就著陳鄰的速度,走得極慢。
正因為走得慢,于是便有了空暇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垂眼原本在想事情,視線飄忽,瞥到陳鄰被自己攥著的那截手腕他一手握住,手指收緊時居然還有余地,陳鄰的一截手腕似乎連他掌心都填不滿。
靈偶是按照陳鄰原本的身體制造,應當與她原身一模一樣。
她原本手腕就有這么細嗎
徐存湛不自覺將手指合得更攏,感覺到了那層單薄皮膚下起伏的脈搏。那脈搏聲竟讓他感到幾分親近,徐存湛心知這是因為自己為這具身體種過靈的緣故。
陳鄰沒走穩,又跌了一下。徐存湛反應很快,迅速抓緊她手腕,將她扶住,她身體晃了晃,肩膀撞到徐存湛胳膊,皺巴著臉,眉頭緊皺,低頭時淺藍色的頭發跟著脖頸兩側滑下去,露出雪白的后脖頸。
單薄的一層皮肉底下,脊椎線凸起一團小巧的,花苞似的骨節。
但很快,她便找到了平衡的竅門,雖然仍舊走得慢,但至少不摔跤了。
徐存湛陪她來來回回的走,難得耐心,也沒撒手。
只是看陳鄰越走越好,似乎要不了多久就會掌握這具身體他忽然開口“我找到酆都位置的一些線索了。”
陳鄰迅速抬起頭“真的”
她說話時不自覺停下腳步,那雙眼亮晶晶的望著徐存湛。
夜色漸濃,月光也落她眼瞳里,漾開一層粼粼的碎光。
徐存湛垂著眼,若無其事回答“嗯,是從狐貍那邊得到的消息,南詔國女王可能知道酆都的位置。她說她和南詔女王是舊相識,之前曾經聽對方提起過酆都的事情。”
“不過具體的情況她也不清楚,想要知道詳情的話,就得我們兩自己去一趟南詔。”
陳鄰疑惑“不能拜托狐貍寫信問一下女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