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是徐存湛”
男人瞳孔緊縮,恐懼顫抖,像是一只被老虎壓在爪子底下的弱小獵物。
徐存湛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俯身撿起地上暮白山的牌子,挪開腳時目光也從男人身上移開,沒有任何多余的目光分給他。
徐存湛收好牌子,轉身依舊從小門離開店鋪。店鋪外面夜色濃重,不知何時下起了飛雪,給街道地面都鋪上一層細膩的潔白。
他邁步踩入那片潔白之中,側過臉瞥了眼自己肩膀上坐著的玩偶陳鄰兩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臉,正在盡職盡責的裝死。
徐存湛眨了眨眼,輕笑“陳姑娘”
陳鄰一下子坐直了,放下兩手,聲音洪亮“在”
徐存湛“陳姑娘就沒什么想問的嗎”
陳鄰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我一點也不好奇什么魔鴉什么缺弊塔什么三不殺,我什么都不好奇我就是一條咸魚,滿腦子只有復活”
徐存湛眨了眨眼。
他的眼睫毛又密又長,像花瓣上密密的條縷,承著幾片雪花,眨動時仿佛能聽見輕快的簌簌聲。
陳鄰迅速捂住自己耳朵,改為面朝下趴在徐存湛肩膀上裝死。徐存湛又笑了一下,他一笑,陳鄰就緊張的縮了縮肩膀;徐存湛沒有過多解釋,踏著夜色繼續往前走。
見徐存湛沒有繼續說話了,陳鄰才小心翼翼放開自己捂著耳朵的手,改為悄悄拍了拍自己胸口嚇死了嚇死了嚇死了,差點以為他要像燒那只烏鴉一樣把自己也給燒了。
徐存湛這家伙雖然看起來好像是正道的樣子,但行為模式好邪啊
不妙,他肯定有很多仇家,和這種人待久了絕對會后背插滿旗子的,等復活之后一定要找借口甩了這個人
穆府。
白日剛拋完繡球,當天晚上穆府便張燈結彩,張羅起了婚禮。
穆如君坐在新房內,雖然一身嫁衣,卻沒有蓋紅蓋頭。她的丫鬟彩兒貓貓祟祟從屋外茍進來,反手掩上房門,跑到穆如君面前“小姐,我剛剛去前院看了,新郎官還在陪酒呢。”
“不過老爺不準他多喝,說是不能耽誤了圓房小姐,你這是干什么”
彩兒驚詫睜大雙眼,只見穆如君摘下自己頭上鳳冠,揉了揉脖頸“還能干什么這玩意兒沉得要死,我當然是摘下來放松一下。”
“彩兒,你過來。”
彩兒感覺不妙,謹慎的往后退了兩步,沒敢上前,戰戰兢兢道“小姐,我,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
穆如君沒好氣“我當然知道我讓你過來就過來,廢話那么多做什么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眼看穆如君有些生氣了,彩兒心中叫苦不迭,但也不敢違抗,只好磨磨蹭蹭挪到穆如君面前。
“小姐,我知道你不滿意老爺給你安排的繡球招親,但,但這個,天地都已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