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存湛的衣服穿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實,陳鄰壓上整個身體的力量,才將他半邊衣襟扯松,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她在現代也沒有特意研究過漢服,連右衽和左衽的區別都不清楚,更不可能知道這些衣服的系帶其實在里面肋骨的位置。
好不容易把徐存湛衣領扯松,露出少年鎖骨往下小片胸膛。
他衣服上有股干凈的皂角味道,胸口露出的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紅,陳鄰光是湊近都能感覺到他皮膚上的溫度,滾燙極了。
她把自己抱上來的雪摁到徐存湛皮膚上,過熱的高溫很快將雪團融化,變成水流順著他線條分明的肌肉往下淌,浸濕衣服。
陳鄰懷里的雪團用完。
她摸了摸徐存湛胸口,感覺沒有剛才那樣燙了陳鄰松了口氣,正要收回手時,頭頂傳來徐存湛聲音“陳姑娘,你在做什么”
陳鄰“”
她閃電般縮回手,抬頭看向徐存湛。
徐存湛的臉還是很紅,但臉紅并不顯得他弱氣或者仿佛害羞的模樣,他神色太鎮定,那雙蓮花眼微微垂著眼皮,總是明亮燦爛的眼瞳面上落下一層眼睫的陰影。
闔眼如花苞,睜眼露蓮子。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高溫,徐存湛皮膚上都蒙了層細密的汗,秀麗臉龐也帶著潮氣,幾縷白發黏在他臉頰上。
他注視陳鄰的目光有些許探究,像是注視生平第一次所見之物。
陳鄰把手背到身后,解釋“你身上突然變得好燙,我擔心你是不是發燒了,所以想給你降溫。”
徐存湛眨了眨眼。
他眼中冰冷到沒有絲毫溫度的審視轉瞬即散,那張臉上又掛起陳鄰熟悉的燦爛笑容“原來如此。”
“我就說,為何在燥熱中感到了一絲涼意,原來是陳姑娘在幫我。”
他伸手左手食指尖的傷口已經結痂,不再流血了。
陳鄰瞥了他左手好幾眼,確定徐存湛的傷口已經結痂后,她才松了口氣。此時徐存湛將左手伸到陳鄰面前“我們該回去了,再耽擱下去,就要天黑了。”
陳鄰看了眼徐存湛被自己踩得臟兮兮的衣服,不敢說話,乖乖爬上徐存湛掌心。
徐存湛起身,右手一攏自己散開的衣襟,眼睫低垂,面上緋紅已經散盡,只余下蒼白。那蒼白越發顯得少年眉眼秀麗如畫,氣質清冷出塵。
這次徐存湛沒有再把陳鄰放進自己衣襟里,而是直接托著她輕功下山。
天色漸晚,日沉西山,沒什么溫度的落日余暉籠罩著山林,也給徐存湛籠上一層玫瑰色的霞光。
陳鄰趴在徐存湛掌心,從他指縫往下看,能看見山林樹木的尖尖。因為天光漸弱,所以那些樹木也被淹沒在昏暗之中。
徐存湛是個很貼心的人,既然不能將陳鄰放進衣襟里避風,那么將她托在手心里時,也會用真氣形成一個小小的護罩保護陳鄰。
陳鄰仰起腦袋盯著徐存湛“徐道長,你有問鬼修關于起死回生的事情嗎”
徐存湛回答“直接問的話那鬼修并不會回答,就算回答了,十之八九也是誤導人的謊話,所以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將他的記憶抽出來進行記憶搜索的,但沒想到鬼修的魂魄上還有其他人下的咒術,我還沒來得及問話,他的魂魄就已經被人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