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聽他這樣說,只好閉嘴不言。只是張松溪如何懂得為人父母者,那種生怕自家孩子與任何污糟事扯上關系,忍不住問個清楚的心情
喬衡將這兩人所言都聽進耳里,神色一變也不變。
俞蓮舟沉沉地說“青書,這里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其一,徐壽輝死了。”
喬衡目光平靜無波,他看著前方的地面,一言不發只管安心地聽著。
“其二,義軍中有傳言,徐壽輝是被你所殺。”
喬衡驀地看向宋遠橋,見他似是在等著自己說些什么,心中無由來的誕生一片冷意。他說“一,我未曾見過徐壽輝;二,徐壽輝非我所殺。”這話說的如此堅定,使人不由得心生信任。
俞蓮舟一拍手說“好,有你這句話一切足以青書你只管在武當安心養傷,外界的風言風語無須理會,一切雜事都由我等長輩為你處理我倒要查查,究竟是何人放出的這等謠言,污我武當名聲”
喬衡立刻擺出一副拜謝的架勢,只不過他的心里著實沒產生什么美好的感傷,此時的他甚至可以說是麻木的。這種無由來的栽到自己頭上的人命官司遇到的多了,不管事態如何發展,都總有一種似曾相識感,也讓他再難有特殊的觸動。
“無論如何,我都相信師兄。”雖然張無忌知道宋師兄大概根本聽不進自己的話,但他還是沒忍住這樣說道。
張松溪一直注意著喬衡的神色,他發覺二師兄對他說徐壽輝已死時,青書的面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不論是驚訝、疑惑還是不敢置信,又或是最簡單的皺眉頭他都沒有露出。那姿態與其說是他心性冷漠,覺得事不關己,還不如說就像是在他眼里徐壽輝早就是個死人一樣,不對,更準確一些,應該是對他來說,從很早之前他就已認定徐壽輝此人必死無疑
青書怎么會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除非他的確參與了此事,否則他根本不可能事先知道徐壽輝會死。難道他與陳友諒商量好了這絕不可能回武當之前無忌一直跟在他身邊,回到武當后他更沒有時間去做此事。這件事不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該、也不可能與他扯上關系。
然而,張松溪的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這些假設都是青書遇到無忌之后的事情了,那么,沒有遇到無忌之前的青書呢在此之前的事,無忌一無所知,青書也從不提起。他在那時遇到了什么人,經歷了什么事,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知子莫若父,大師兄之前是不是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青書剛一過來,就開始逼問。
張松溪看了宋遠橋一眼。
宋遠橋靜坐在椅子上,情緒內斂毫不外露,仿佛游離于眾人之外。
張松溪覺得自己應該點出這個問題,然而當他回想到適才在青書剛走進大殿時,自己不經意間在他身上捕捉的那種苦苦壓抑,怔了一下,心中不知作何想法,竟鬼使神差的昧下了這個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