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下盤穩健,眼見一劍帶著冷厲的寒芒攜著風雷之勢向自己刺來,也沒有自亂陣腳。
他一掌擊去,帶著深沉的掌勢。
他對面的青年一直以來總是恰到好處的卸掉他的掌力、避其鋒芒,宛若閑庭漫步。
然而這一次,他的腳步卻不自然的頓了一下。
一直都在看著喬衡的丘處機,緊張地上前邁了半步,生怕他是腕傷發作。
喬衡眨了下眼,微垂眸。
他一揚劍,逼得郭靖不得不倒退了半步。郭靖神情嚴肅,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義弟這一身功夫實在了得。
喬衡的攻勢明顯加快了不少。
翻飛的劍刃,遮住了青年那雙一如既往漆黑沉凝,如今卻顯得有些空寂沒有焦距的眼眸。
旁人只當剛才喬衡那一停頓是偶有失誤,丘處機卻是一直沒放下心,而后又見到他加快了攻勢,心中猛地一沉。
喬衡只想快點解決完這場無謂之戰。
當郭靖再次一掌打來時,喬衡這次居然不閃不避,只稍稍側身,任憑對方一掌打在自己左肩上,喉頭泛起絲絲腥甜,嘴角溢出一縷紅跡。
郭靖一愣,自己要是打傷了義弟可怎生是好
喬衡全然無視了自身傷勢,干脆借著這個間隙,直接提劍直指他脖頸。
“靖兒小心”韓小瑩驚叫道。
王處一也忙喊道“師侄手下留情莫要傷人”
喬衡將劍橫在郭靖頸側,說“兄長承讓了。”然后把劍收回了劍鞘。
郭靖緩過神來,知道是自己輸了。他真心實意的贊道“弟弟好俊的功夫。”
王處一的臉色不太好。
朱聰對著丘處機嘲道“好個奸詐小子,這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倒是隨了你這個師父。這場賭約是我等輸了。”他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郭靖一眼,又不好多說些什么,就算是中計輸了,那也是輸,誰讓郭靖這個小子長了個榆木腦袋呢也好,吃一塹長一智,行走江湖時,別人可不會手下留情。
丘處機實在沒心思與江南七怪動嘴上功夫,更沒工夫計較賭約輸贏,他略一拱手,說了句“承讓”就疾步來到了喬衡面前,為他查看傷勢。
柯鎮惡面色上無憤無怒,他握著拐杖在地面上不輕不重的一撞,吸引了朱聰的注意力,“賭約已了,我們走。”
一場遲來了十八年的賭約終于換來了一個結果,即使是輸了,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郭靖本想與喬衡敘敘舊,然而江南七怪輸了賭約,有些落不下面子,走的時候順手拽著郭靖離開了。
只害得郭靖啞巴吧地回頭看了一眼喬衡,千言萬語說不出,心中對自己剛才打到義弟的那一掌擔心得不行。
王處一還記得自己之前攪局一事,他也心知這事做得不甚光明,有心想問問丘處機喬衡傷勢如何,又不好開口。他見丘師兄此時沒空理會自己,不冷不熱地道了一句“師弟也先走一步了。”就這樣,他趁著丘處機無暇顧及他的時候自行離開了。
喬衡用手指擦了下唇角的血跡,對丘處機說“師父,弟子無大礙,郭兄下手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