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面目白皙,眉間帶著幾分清貴,顯然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他們聽他喊了丘處機一聲師父,莫非這是丘師伯外出剛收的弟子
只是他怎么是被丘師伯他用輕功帶上來的雖說這終南山是難爬了些,但也只是多耗點時間的問題。哪個弟子第一次來終南山時,不是靠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看來丘師伯對他剛收的這個徒弟是滿意至極,且非常喜愛了,要不也不會寵到這份上。
喬衡見他們都向自己看過來,就順口問候道“兩位師兄好。”
兩位守門弟子也回了一禮。他們只是兩個普通的內門弟子,可不敢在他面前拿喬。
喬衡沒在山門處多做停留就離開了。
丘處機領著他前往重陽宮正殿,路上說道“康兒,我帶你去見你掌教師伯。你大師伯性子平和,很好說話,他要是問你話,你照實回答就好,不用緊張,如果沒多說什么,你也不要失落。”
他點了下頭,回答“弟子明白。”
他放眼望去,只見翠樹蒼石掩映間或是露出一角飛檐,或是露出一截碧瓦。他心想,這全真教建在終南山上,山勢如此峻峭,也不知當時花費了多少工夫,才建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馬鈺本在重陽宮后殿打坐,他身前放著一卷半開半闔的竹簡,這時,他忽聽到有人喚了一聲“大師兄”
他睜開雙眼,站起身,急忙走出后殿“可是丘師弟”
丘處機捋了捋胡子,說“正是師弟”
馬鈺一眼就看到了丘處機身側的少年,他溫和地問“這就是你信中說的那個弟子吧”
少年長相秀麗清俊,身形有些瘦削。若非自己早就得了丘師弟的來信,猜得出這少年就是師弟所說的楊家之子,否則自己還真拿不準他的身份。他看上去合該在長大后去舞文弄墨,閑時賦詩弄草,而不是舞刀弄棒,打打殺殺,自己哪會猜得到他竟是將門之后
馬鈺本就不高興師弟與人定下十八年賭約一事,現在更加不滿意了。師弟他何苦把這樣的年輕人牽扯進江湖中呢
丘處機說“康兒,還不快快拜見你掌教師伯。”
喬衡極利落地跪下行了個大禮,“弟子完顏康拜見掌教師伯。”
完顏
馬鈺看了丘處機一眼,見師弟臉上露出了一個有如嘆息般的表情,他暫時不好多說什么,只是掛著一貫的慈和笑容,說“起來吧。”
喬衡依言而起。
馬鈺見他舉止從容大方,心底對他添了一份喜愛。
丘處機咳了一聲,有些話他不好當著徒弟的面對大師兄說,他對著喬衡道“連日趕路,想必你也累了。你出門找個道童,讓他把你引到我的住處。雖然我離教已久,但我住的地方還是有道童負責打掃的,你也不用住到其他地方了,直接在我那里尋一偏室歇下,你以后就在那兒住下吧。”
一旁的馬鈺聽到他這樣說,心里略有驚訝。他們師兄弟幾人都收了不少徒弟,但他們幾人沒有誰是與自己的徒弟住在一起的,師父與徒弟都是各有各的住處,丘師弟竟是干脆讓他這個剛收下的徒弟住在偏室了。
丘師弟他如此看重這個弟子,自己該如何開口勸他放棄賭約才好
喬衡倒是沒有馬鈺想的這樣多,因為他知道丘處機不過是想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方便看顧自己而已,他這個便宜師父是打定主意要為自己調理好身體了。可惜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些都不過是些無用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