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保聽到白凈去了柳家村,登時來了精神,也看向那說話的男人。
男人叫羅通,家里也有個小作坊,他和商保不一樣,是家里人不舍得他干活,指望他好好讀書,萬一讀出點門道,能考到個“人才卡”,一家人都能跟著進堡壘。
羅通書沒讀幾頁,酒倒是喝了不少,他仗著腦袋瓜靈活,最愛在酒館里東拉西扯,講些有的沒的。
眼看聽的人多了,羅通說得更加起勁。
“我嚇你干嘛白天那會兒很多人都瞧見了,柳家村那漢子,肩膀上活生生被撕下去一塊肉,連牙印都一清二楚。”
身邊的人頓時一激靈,問道“又有大東西闖過隔離帶了”
羅通神秘兮兮道“肯定啊,柳家村離著無人區最近有大東西闖過來,他們最先遭殃。”
“我怎么覺得,最近這隔離帶效果越來越差了。”
“誰知道,不過應該沒事吧,算著時間,城里的大人物也該派人去維護了”
商保對這些壓根不感興趣,他只關心白凈的去向。
什么柳家村、隔離帶、大東西都是垃圾山的老生常談。
他從小聽到大,也沒見過所謂的“大東西”。
至于柳家村那邊,一群野人而已,成日里逞兇斗狠,時不時還會打劫社區的拾荒者。
要他說,區長就不該放他們進來,還有那白老頭,更不該拿藥給他們。
死一個少一個,救個屁。
商保把話題扯了回來“白爺去柳家村了”
那幾人正神秘兮兮地講“大東西”呢,沒人留意商保的問話,商保正想發火,又想到那藏不住的雪白,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對酒館老板說“給兄弟們一人來杯酒,我請客。”
酒館老板立馬應下“好嘞”
回頭賬全記到商大元頭上,反正老商家是社區的“大戶人家”,這錢付得起。
有了酒,大家自然不會再冷落商保,一個個堆滿笑容,連聲道謝。
商保趕緊又把之前的話問了一遍。
羅通喝了口酒,瞇瞇眼睛“去了去了,白爺都沒顧上給那人包扎傷口,拎著藥箱就上了小道,柳家村那人也挺硬氣,頂著個腐爛的傷口,一路小跑跟上去”
商保又問“白爺沒去借車”
羅通想了下“去借了,但區長剛好也出門了。”
聽到這里,商保面露喜色,又道“那白爺今晚回不來了啊。”
羅通“沒借到車,肯定回不來。”
柳家村距離拾荒者社區不算太遠,不到二十公里,有荒路摩托的話,半小時就能到,可要是沒借到車,靠走路怎么也得三四個小時。
白凈急匆匆去柳家村,肯定不會轉頭就回來,大概率得忙上一陣子。
一旦天黑,誰敢在垃圾山趕夜路
只能等天亮。
商保這心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嘟囔著“回不來他今晚不在窩棚”
這個時間段,能在酒館里打晃晃的都不是善茬,他們一眼看穿了商保的心思,知道他惦記上白爺撿的那小孩了。
等商保醉醺醺地出了酒館,他們湊到一起“商保真行啊,白爺撿的人也敢碰。”
羅通嗤笑一聲“你當他真傻啊,只要嚇住了那小孩,讓她不敢出聲,白爺估計都沒法知道。”
“倒也是”
酒館里的人心知肚明將會發生什么,然而他們只是拿起酒杯,喝著摻了大量水的酒,繼續討論起柳家村的事。
宋小竹坐在窩棚中,全神戒備。
她右手握著剝皮小刀,左手拿著剝開的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