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激起沉悶的火花,將力量盡皆消耗的跋掣心神一震,僅剩的一只手腕卸去力道,被數支千巖槍所擒。
形勢好似已經有了分曉,但被克洛斯呼喊一聲的陵游卻是輕聲而笑“非人的異種們,你們一直都是如此高高在上,將凡人看做你們手中微不足道的螻蟻嗎”
他周身的同族驚異地看著他,竟是下意識退避三舍,將他的周身留出了一個真空地帶。
族長還殘留著些許理智,愕聲道“陵游,你在說些什么”
微生并未理會這等動靜,他抬手要將長劍刺入跋掣的心核,要將她徹底擊潰
然而,濯月澤本就狼藉一片的村莊所依賴的土地在轟鳴的下沉,而陵游所處的位置卻是升起了一個祭壇,將周邊的遺族人全部震開
微生的動作一頓,用劍撐住身體,感受著體內消逝得更快的力量,輕輕閉了閉眼,眉頭緊皺。
“不行啊”
“很濃重的血腥味,我已經壓制不住它了,你們血肉中的生命之氣,是它最好的補給。它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著,吞噬你們的生命之氣來讓它復活。”
陵游的指尖順著頸側劃至眼尾,長了一些的指甲將眼前的白綾勾下,任其隨著風飄落,而那白綾之下,卻是一雙空洞的眼眶。
“人為什么一定要依附于你們這些非人的異種呢若是人能夠憑著自己的力量成神,那么你們這些異種,也應該不復存在了吧”
“歸離原的仙人,我來完成你的心愿,將你最想要殺死的敵人吞噬。”
微生收回劍,倚靠在升起的祭壇的珊瑚上,輕聲笑道“這么說來我是最后一個”
“這么說也沒錯。”
若他們目前仍舊是全盛的狀態,陵游必然不可能出手,因為那只是死路一條,但如今跋掣、微生乃至克洛斯如今都是極其虛弱的狀態,虛弱到無法抵擋他,那他們旺盛的生命力,自然也就成為了它最好的補藥。
“好啊”微生仰起頭,眼簾微垂,看起來甚至有些慵懶,“你就先吞噬了他們吧。”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跋掣的臉色一變,祭壇中無形的力量在吞噬著她的一切
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瞳孔驟縮,用最后的力氣自絕,徹底拋棄這具即將被融為純粹能量的化身。
然而她的靈魂也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除非有人以生命力來供給,她將會很快化為水底的泡沫
但克洛斯卻是沒有那么幸運,陽鏡的空間同時也困住了他自己,渾身的傷讓他無力抵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成為不知名存在的祭品
“陵游”他咬著牙,連魔神堅韌的身體也被咬出了不可磨滅的傷痕,“我詛咒你”
他不可能敗給一個人類
他消失得無聲無息,連魔神遺恨都不曾留下,被祭壇底部不知名的存在吞噬得干干凈凈。
這等駭人驚聞的一幕令微生也瞳孔微縮,血痕遍布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心核。
“你是陵游嗎”
“我是陵游。”他口上說著是,但卻是搖了搖頭,抬手從祭壇中心召出兩枚泛著流光的珠子,動作隨意地嵌入到自己的眼中,等他再睜眼之時,露出的便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睛,妖異靡麗。
“空間之主與漩渦的使者都曾在背地里威脅命令過我,唯唯諾諾的凡人就該有著怯懦的樣子,乖順地聽從他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