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怎么說”雖然已經差不多能猜到,但陸斯恩還是問了一句。
“偽善,虛榮,低劣,惡心。”
四個詞,都是極其貶義的意味,可想而知安格斯是有多厭惡上一任蟲母了。
“其實他說的沒錯。”
陸斯恩瞇了瞇眼睛,目光遙遙落在了窗外緩慢后退的隕石、星體上,在隨著他與062號星球之間距離的靠近,蟲母的生息以及對他的影響似乎也在潛移默化中加重,甚至真的發生了陸斯恩覺得不可置信又格外貼合現實的事情
在他那日看到追蹤蜂傳遞來有關蟲母的畫面后,原本藏在他心底的殺意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濃重。
蟲母對于蟲族的影響總是驚人的,而王血蟲母更甚之。
陸斯恩想到了自己可能會受蟲族天性而被困于蟲母的身份地位,卻不想這層“影響”竟然強烈到了這般的地步
皮質手套輕輕滑過光屏,來自062號星球上的窺視依舊在暗中進行著。陸斯恩看著蟲母身上寬大的外套,細碎傷口、即將痊愈的蟲尾,以及整個被布置得干干凈凈的洞穴。
不知道為什么,一種怪異的違和感升起。
新生蟲母,已經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了哪怕是被整個蟲族公認的“特別”,可能夠達到這般程度似乎也有些超過了
雖然是這樣想著,但對于蟲母“特別”的限度,陸斯恩自己也無法做出規定。
這時,阿普又開口了,“大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阿普服務于銀甲的勢力后,那件令高階蟲族們緘口不提的“上任蟲母”事件就像是一個頑固的謎團,無法吹散,卻一直猶如陰影籠罩在整個蟲族的上空,就是阿普也無數次好奇過當年之事。
“當年啊”
只要一閉眼,陸斯恩便感覺自己隨時都會被重新拉回到那場噩夢里。在那場夢境中,他不再是銀甲的掌控者,而是一個蟲母精神力控制下的傀儡,縱然清醒時有多理智、多穩重,可當陷入混亂后,哪怕是他也會變得癲狂、陌生,毫無理智可言。
那時的他被精神力操控到舉著鋒利的蟲甲刺入了自己下屬的胸腔之內,鮮血四濺,讓他嘗到了又苦又腥的滋味,惡心到連膽汁都想一并吐出來。
陸斯恩諷刺地勾起嘴角,道“誰能想到,上一任蟲母說他愛上了人類,說他喜歡人類的世界,說他厭惡所有蟲族的原形。”
高階蟲族日常中會保持為人形態,但有時候為了更舒服,他們也會放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觸角、蟲翅、尾鉤亦或是別的什么。
陸斯額記得很清楚,在很多年前,安格斯曾在上一任蟲母的面前露出了自己身后那對剛蛻完殼不久的猩紅色蟲翅。那時,幾乎是被蟲母看到的瞬間,一裝滿著熱茶的杯子就被狠狠地砸了過來,因為驚訝而忘記閃躲的安格斯被燙紅了翅根處的新肉,而上任蟲母則滿臉厭惡,尖銳的聲音叫嚷著讓安格斯滾遠點。
自那以后,陸斯恩再也沒有見過安格斯露出自己的蟲類特征。
銀色長發的高階蟲族聲音低沉,幾乎不含任何情緒,全然是一種沉冷的調,“為了他所渴望的人類帝國、人類愛侶,上任蟲母選擇了背叛,他將蟲族數顆資源星拱手送給了人類,還借由精神力控制讓我們自相殘殺。”
“在一切的事情終結之后,他以英雄的姿態去了人類的帝國,帝國因為他的到來而白白接收了資源星球,至于損傷慘重的蟲族礙于星際和平條約,甚至都沒有資格沖進赫蒙特星域中找人類的君主要個說法。”
“甚至這場混亂中,整個人類帝國都一直以為這是蟲族的示好”
“只因為這是上任蟲母的慷慨饋贈,是蟲族與人類嘗試交好的第一步。”陸斯恩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顯然這場被上一任蟲母宣揚的“友好饋贈”在高階蟲族看來,不過是背叛者對于人類的諂媚與投誠。
“然后他如愿嫁給了他所謂的愛人那位帝國的王子殿下,盛世的婚禮、被寫入皇室的姓名、觸手可得的權利,他得到了一切至高無上的榮譽,但又因王子的背叛而親手殺了對方的oga情人和孩子,至此失蹤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