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存在寂寞,但現在的顧棲顯然更加在意他的蟲族伙伴們
路走了一半,黑發的青年忽然抬手揪住了蜂毛茸茸的圍脖,臉上已經不是一開始的興奮了,反而被一種隱秘的擔憂取代。
他擰著眉頭,對身側跟來的幾個低階蟲族道“等等,以防萬一你們先不要跟過來的。”不論來者是人類還是高階蟲族,在興奮過后,顧棲必須警惕一切未知的可能。
顧棲看向茂密的叢林,抬手指了指幾個粗壯到數人難以圍抱到巨木,“海藍、石榴、蘭花、螢石你們幾個先藏在樹林里,在沒有我的呼喚時不要輕易出來好嗎”
藍摩爾福蝶晃了晃寬大如寶石般璀璨的翅膀,很快就擁著其他幾個低階蟲族藏身到了蟲母所指的位置,而剩在原地的顧棲也抱著蜂的腦袋小心叮囑道
“雖然知道可能有其他星艦的存在我會很高興,但現在、或者說以后,我和你們都是同一路的,所以等等看情況的時候得小心點,畢竟”
顧棲頓了頓,他看到蜂所有復眼眼面里全都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卻格外清晰,他甚至能夠看到眼睛上翹起來打架的兩根睫毛。
他輕嘆一聲“畢竟,對于大多數人來說,你們是可怕的代名詞。”
顧棲還記得自己曾經在軍校學習時上過的第一堂戰斗理論課,上課的是一位有戰場經驗的退役軍官,據說曾經參加過大大小小十幾場戰役,臉上、身上全是烽火留下的痕跡,即便是最精良的治療儀,都無法根除那些深深烙印在皮膚上的功勛。
在第一堂課上,那位退役軍官說
“在我們這片宇宙中所存在的物種不只有人類,眾所周知人類、蟲族、人魚三方勢力相對。其中,人類以精良的機甲聞名,蟲族以全蟲化后堪比機甲的外殼為武器,而人魚一族在戰斗上相對薄弱,但他們種族技能中被賦予了精神力操控的聲音卻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想體會的。”
“除了蟲族、人魚這兩類非人的幻想物種,還有一種被神化、被寫進史詩巨作中卻從未出現過的神性幻想物種龍鯨,也被稱作為柯爾刻幻想種。現在沒人知道這種堪比神靈的生物是不是真的存在,所以我們這堂課上只是簡單地一帶而過。那么現在,我要說的位于蟲族身份鏈最底端的存在低階蟲族。”
“低階蟲族智慧不高,它們的行為基本由本能驅使,因為低階所以形態保留了蟲的外形,與我們所操控的機甲一般大,外殼堅硬、蟲肢鋒利、易怒殘暴,如果落單且沒有機甲的人類在野外遇見了低階蟲族,那么我的建議是直接自殺。”
顧棲記得很清楚,當時有一位同學向老師提問難道就沒有逃脫的可能嗎
那位臉上橫著一截疤的退役軍官笑了笑,“要么你能跑得比快機甲還快,否則對于低階蟲族來說,任何踏足它們領地的外來者,都需要用死亡來安撫被驚擾的怒火。”
“因此”軍官拍了拍手,“低階蟲族是可怕的,是不懂得溝通的野蠻物種,遇見它們只能自求多福了,所以請各位永遠不要小瞧它們。當然,如果你開著機甲遇見了低階蟲族,那么就狠狠地攻擊吧,至少那將會是一個免費的陪練。”
課堂的末尾,軍官還補充了一句話,“不過現在的基調還是和平為主我們與蟲族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偶爾有利益往來。不得不說,這是一項明智且雙贏的決定。”
畢竟制造精良的機甲費時費力,但原始星球上的低階蟲族卻源源不斷,多如牛毛。
曾經顧棲也將低階蟲族當作是可怕的代名詞,可隨著他改變了種族、依賴于蜂它們的照顧生活后,過去作為人類時期的懼怕和警惕早就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以蟲母身份發出的眷戀與擔憂。
更何況,顧棲所知的全部歷史中,人類勢力與蟲族勢力從無需要拼上性命的沖突。
思及此處,顧棲揉了揉蜂的腦袋,低聲道“等等我們小心靠近動靜的來源,不要被發現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