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控制的沖動席卷心臟,那高歌猛進的悸動早就在靈魂深處安了家。
雜七雜八的零件和工具被搬了出來,顧棲繞著報廢星艦整體轉了一圈,雖說其損毀比較嚴重,但意外之喜是星艦內部的核心系統還完好,雖然老舊了點兒,但只要后期修繕、改造得當,以顧棲之前的水平完全可以讓它再飛起來。
無疑,這樣的結果令顧棲格外滿意,他坐在蜂的懷里拍了拍星艦覆滿青苔的外殼,嘴角是壓抑不下去的笑容。
除此之外,他在星艦內部還撿到了很多目前所需要的日用品開線的毛巾、毛邊破碎的大外套、過期但喝了死不了人的營養劑、有些生銹的軍用匕首,以及少許放在密閉容器里的調味劑
此次回程的路上顧棲和身后的低階蟲族們再一次滿載而歸,他如愿將晾在洞口的肉干染上了其他的味道,對比前幾天的食物,這肉干咀嚼在嘴里都格外有滋味。
所以,生活是會慢慢變好的
與此同時,藏身在山洞角落里的隱形追蹤蜂將這一幕同時傳遞給了艾薇,以及與她聯系上的陸斯恩、安格斯
畫面里的小蟲母穿著一件明顯不符合身體尺寸的寬松外套,袖口、衣角的邊緣毛毛索索,勉強代替了一撕就破的葉片披肩;蒼白的手里捏著一塊長而細的肉干緩緩啃著,時不時還得喝水防止自己被噎到。
圍在他身邊的低階蟲族們也都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食物,一時間整個山洞里只有咀嚼和吞咽的聲音,完全還原了原始社會的生活日常還是極落后的那種。
坐在皮椅里的艾薇幾乎從見到蟲母后眉頭就不曾放松過,她不滿道“這種生活條件,對于脆弱的蟲母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沒有哪個蟲母在誕生之后還被困難的外界環境如此折磨著
連接著視頻的安格斯懶洋洋地吹了吹略長的碎發,他的視線掃過巨大的屏幕,著重落在了裹著大外套的蟲母身上。
顯而易見,這只新生的蟲母有著討人喜歡的皮囊,于是這點兒加分項讓安格斯在“聽”到最初來自對方的心音后多了幾分耐心。他漫不經心地笑道“那不是正好,不用我們動手,他也能死在野外。”
同樣加入視頻通話的陸斯恩沉默不語。
艾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是有些不贊同,但也沒有直接地表明出自己的反對,“這位蟲母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她沉吟片刻,試探性地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他身上有種熟悉感”
“熟悉感是和上一任蟲母都一樣的黑色頭發嗎”安格斯諷刺一笑,“想到那個家伙,我只想立馬捏死他怎么,你聯想到了誰”
“不是”艾薇厲聲反駁,“不要和我提那個家伙不止是你,我也想殺了他要不是他,我哥哥怎么會”
說著,艾薇重重喘了口氣,胸脯起伏,置于兩側的深紅色指甲不自覺地扣住了褲邊,明顯心情差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因為找不到他”
安格斯一頓,隔著屏幕他低了頭,“艾薇,我很抱歉。”
“你所說的熟悉,是指什么”一直沉默的陸斯恩忽然開口了,打破了艾薇與安格斯之間的幾近窒息的安靜。
艾薇呼出一口氣,解釋道“我也說不清,但就是在見到新生蟲母的第一眼,讓我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見過。”
那種可以聯想到甜滋滋蜜的感官,應該是她在多年前親身經歷過的。
但是三個連續的“很久”,卻讓艾薇無法在自己曾經的記憶中捕捉到具體的線索。
她問“你們不會有這種感覺嗎”金翼的天賦能力讓艾薇在一些事情的感官上更為敏感,因此她的直覺有很高的可信度。
陸斯恩銀甲漠然地盯著隱形追蹤蜂傳遞來的畫面,從蟲母的頭發絲到五官檀黑的半長發,額頭飽滿、眉眼精致,山根處的線條筆挺流暢,嘴唇微紅,這并不是一個陸斯恩覺得眼熟的面孔。只是透過皮囊,他也同樣感受到了一種微妙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