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工作后,休息日也會兼職,拼了命在賺錢,因為父母從小跟她說,養育她花了很多錢,這些她要還。
每個月都會把一半的工資打回家,何父何母卻并不知足,何母甚至以何父出車禍腦出血為由,讓她趕緊打錢回家救命。
何悅驚慌失措之下,將所有的錢打回去,并且在對方催促下,去借了網貸,哭著回去時,發現何父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對方還賠償了兩萬。
何母還有理有據認為,這是為了她好。
女孩子手里有錢,翅膀就硬了。
他們讓何悅回去相親結婚,說對方會幫她還了網貸,彩禮會給十八萬八,這筆錢要留著給她弟弟當彩禮。
要是不答應,就是不孝。
同一天,何悅接到了公司電話,部門全被裁,房東通知這幾天搬出去,房子要賣了。
何悅覺得沒有什么比現在更糟糕,也不再考慮什么自尊心,內心的委屈和難過無處訴說,繼續對江翌淡淡道“我過得比你慘多了,沒錢沒工作沒房子沒家,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如果是出車禍死的,或許她的父母會妥善安頓她。
因為有賠償款。
何悅在這一刻,甚至都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么,都是苦難。
“不至于到那一步,生命多值錢,一個器官能賣幾十萬好幾十萬。”江翌打破凝重的氣氛,語氣輕快,“大不了以后不回去就是了,就當買斷生養你這么多年。我先給你打點錢,你去找個酒店住,然后重新找個房子,工作慢慢找,錢緩緩再還就是了,不是多大的事兒,不至于生無可戀。”
何悅走到這一步,其實沒有尋死,她還是很積極生活,努力工作還錢。
她投河自盡是因為過年的時候回去,因為反對聽何家人的話相親結婚,被父母瘋狂辱罵,關起來軟禁。
他們甚至直接收了相親男的高額彩禮,將何悅和那個男人關在一起。
何悅很快懷孕,他們利用這一點,逼她就范,強行將她送去男方家,在她不斷反抗后,男方惱羞成怒,進行家暴,將她毆打至流產。
在身心遭受重大折磨后,何悅選擇逃出來,投河自殺。
何悅原本只是想要和江翌傾訴,嘗試揭開傷疤,顧不上他會不會嘲笑。她太難受了,頭痛欲裂,內心的絕望和壓力到了她承受的邊緣。
江翌的話,讓何悅按捺不住開始哽咽,他并不是嘴上說說,很快就轉來了一千塊。
“先去找個地方住下來,好好睡一覺。”
江翌話音未落,一陣崩潰的哭聲透過電話,傳入了他的耳朵里。
何悅嚎啕大哭,那么撕心裂肺又無助。
她好像被全世界拋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時,江翌又拉了她一把,和以前一樣,他出現在她難過的時候,給她帶來陽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突然毫不留情離去。
江翌沒有說話,默默陪著她,期間,有人來買椰子,他一臉歉意指了指電話,低聲歉意說道“不好意思,有點事兒。”
“沒事。”對方表示理解,離開了。
何悅哭到有些喘不上氣,雙眼蒙眬發疼,就這么坐在路邊,狼狽又可憐。
“姐姐,不哭。”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傳來,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走到她面前,肉乎乎的手朝她遞過去,手上是一根橙色的棒棒糖,“吃糖。”
何悅望過去,小女孩的母親還站在不遠處,一臉友善。
“吃糖就不哭了。”小女孩把糖放在她手里,轉身邁著小短腿,跑回媽媽身邊,牽著媽媽的手昂頭傷心道,“姐姐難過哭了。”
“姐姐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哭出來就好了。”小女孩的母親安慰她,“很快就會開心起來。”
小女孩似懂非懂,抓緊了媽媽的手,離開前回頭看向何悅。
何悅擦掉眼淚,極力對她笑了笑。
她的目光落在手心的糖果上,心頭有些發熱。
“小朋友都安慰你了,吃顆糖,睡一覺,醒了什么事兒都過去了。”江翌在那頭說完,話鋒一轉,“你現在在哪”
何悅吸了吸氣,到處看路標“五華路的昌宜廣場附近。”
在江翌的指路下,何悅找到了一處性價比很高的酒店,她拖著行李到了房間,他的電話也沒掛斷。
兩人東扯西扯,絕大多數時候是江翌在說話。
“收攤了。”江翌將車上的燈光關掉,“今晚賣了六個椰子,有點不太好賣,吃夜宵去了。”
他走到一邊,對老板娘道“來一碗炒飯,加蛋。”
“馬上。”老板娘立刻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