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醒目的是,他手上的繃帶,飯桌上還潔白如新,現在滲透出血跡,應當是傷口裂開。
他整個人看起來倦怠又焦躁,與之前清冷矜貴的形象大相徑庭,像是匍匐太長,卻又不得滿足的獸。
怎么弄的
陳靜安下意識去想。
話到嘴邊先問的卻是“你怎么在這里”
“在等你。”
陳靜安怔愣。
沈烈沒動,眼廓深邃,他道“酒桌上不是喝完整杯酒嗎”
“我”
陳靜安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像是偷喝酒被發現,又意外于他怎么會注意到,整場飯局,他根本沒看自己。
“看來沒喝醉,”沈烈手臂上搭著外套,“時間不早,早點休息。”
他從陰影里走出來,光線依然不好,他走近,身上的細節越來越清晰,襯衣上皺褶明顯,雪松的氣息越來越重,很快侵襲入周圍空氣。
就這樣,什么也沒做。
他在這里可能等了一支煙的時間,只是為了確認她是否有安全到家。
“沈烈。”
陳靜安叫住他。
沈烈頓住腳步,薄白疲倦的眼皮低垂著,他視線落在那張清冷干凈臉上,像是預感她會說什么,輕扯唇角“是這樣也不可以嗎”
陳靜安對上他眼底。
晦暗,沉默,情緒濃郁得幾乎化不開。
“那我做不到,靜安,別這么霸道,忘不掉一個人不犯法。”聲音好輕,輕到風一吹就能散掉。
他已經盡可能保持距離。
陳靜安眼眶瞬時溫熱。
就這么喜歡嗎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有時候想想,她其實什么也不是,這世界那么多人,她丟進人海里都能被淹沒。
她憑什么能讓他念念不忘。
“不是。”
陳靜安垂眼“你傷口裂開了。”
沈烈反應過來,抬起手,瞥了眼洇出的血跡“只是小傷口,沒什么事。”
“我可以幫你弄一下,我有藥跟繃帶”陳靜安想了想,又低聲補充“看你對民樂未來做出不小貢獻的份上。”
她低著頭,沒跟他對視。
誰都能聽出她這句話的別扭。
沈烈輕笑,問“所以,你這是在邀請我上去嗎”
既然話已經說出去。
陳靜安吸氣,抬頭,直視他“嗯,請問沈先生要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