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低笑“要換床單了。”
陳靜安假裝沒聽到。
她像是大病一場,高燒過后身上全是汗,她去浴室洗漱,出來時床單已經換好,沈烈在隔壁房間洗過,系著松垮浴袍,靠坐在床頭,額前碎發沾水耷拉著,他身上還有未干的水汽,顯出鐘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困嗎”
陳靜安抿著唇點頭。
她剛才洗澡時便懷疑自己能睡著。
沈烈輕笑,拉過她入懷,吻過臉頰“睡吧。”
陳靜安早該知道,沈烈的話毫無可信度,他說一些,她卻煎熬許久,手腕酸痛,直到第二日復習時,連筆都無法好好握住。
這樣的人,到第二日又重新套上西裝,風光霽月的斯文模樣,誰也不會想到他夜里的淪喪。
陳靜安閉眼,不愿再多看一眼。
她困倦的不成樣子,等沈烈離開,她又多睡三個小時,直到中午離開回校,慶幸的是復習周,并無課程。
沈烈同意她準時離校返家,答應得輕松,實際早已想到如何討取利息。
他就是奸商
考完試第二天,紀弘發來消息說車已經等在校門外,行李已經早早收拾妥當,她下樓時順手丟掉宿舍垃圾。
去機場的路上,紀弘問起她家鄉江城,南方城市,小橋流水、河清湖澈的應當很漂亮,眼下真是荷花睡蓮盛開季節,場景一定可觀。
陳靜安即將回家,也有些興趣跟他講家鄉,什么都講一些,連網上調侃的蟑螂老鼠都有提到,看過一些吐槽貼,帖子里評價南方是除了人不大什么都大,她轉述時神情正經,紀弘忍不住笑,兩個人關系拉近一些,下車時,稱呼轉變成紀弘跟靜安。
紀弘推著她行李送到機場門口“有機會我去旅游,再來取經。”
“好啊,如果我在,可以給你當向導。”
陳靜安揮手,步入機場內,安檢登機,兩個小時候飛機落地,父母早已經在接機口等著。
“終于到了,你媽媽在我耳邊都快念起繭,一直在問是不是這趟航班,是不是弄錯時間,我反復確認都沒用。”陳父接過行李,向陳靜安抱怨陳母的罪狀。
陳母摟著陳靜安的手臂,搖頭又眼神示意有人在作假,反復確認是真的,陳父想念女兒想得入魔,等待時焦急表現。
一家三口團聚,第一頓飯是在餐廳里吃的,陳靜安被捏臉蛋捏胳膊,被兩位嫌棄瘦得有些過頭,對身體不好,暑假主要目標是胖個五斤。
陳靜安回家,臥室里什么都沒變,一些她沒帶去學校的夏季衣服被陳母找出來,洗過曬太陽后重新掛出來,她隨手拿來穿都很方便,被子也是洗過曬過新換的,她洗完澡仰躺在床上,聞著熟悉的清潔味道,舒服地打滾。
“多大了,怎么還像小孩”陳母依著門邊。
陳靜安翻身,深吸一口氣,滿臉滿足“家的味道。”
“這樣喜歡,畢業后干脆回來好了,我們一家三口待一起,這里樂團也不差的,以你的學歷跟得過的獎項,完全可以進去。”
陳母也不得不感嘆,大概是年紀越長,越希望女兒在身邊,這樣的想法,不止她一個人。
“好啊。”
陳靜安笑“只要你們不嫌我煩。”
“哪里嫌煩,現在是嫌看不到。”
因此,整個暑假陳靜安都想用來多陪陪父母,在父母有課時練琴,沒課時駕車就近旅行,清晨爬山,下午跟隨陳父去河里游泳,多數時候還是去正規泳池,她有時候也去兩位就職的大學,坐在母親的辦公室里,有學生推門進來,不太好意思叫她老師,問陳老師在不在,她跟著不自主坐直,說在上課。
老陳老師知道后,一定要叫她小陳老師。
“小陳老師,今天沒課了,跟我去接你媽媽下班吧。”
父女倆并肩下樓。
陳靜安偶爾也會想起沈烈,她覺得更多是因為習慣,而非其他,也會做夢,好幾種,總歸都不是太好,她在夢里被欺負太慘,眼里濕漉,他的眼里不見半點憐憫。
這種夢,她第一次做。
醒來時有種深深羞恥感,她大概是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