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雖然走了,可喬言仿佛還浸在他逼仄寒涼的氣息里。
“我沒有談戀愛我這次考了年級前三十”喬言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很想發脾氣。她把聯系不上蘇杭的那點郁悶,對著柏知樾的背影發泄。
“是,你是考了年級前三十,可你數學只考了108。”柏知樾轉過身,瘦高的影子打在喬言的床上,他哼笑出聲“你沒問問你小男友考了多少名聽說他成績能沖清北,就算不是清北,北京上海的985也是任他選,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數學多考一十分,你也能往北京上海的好學校奔一奔。喬言,別做沒腦子的姑娘,先干什么后干什么,心里有點數。”
柏知樾說完,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一張俊朗的臉頓時生出些邪氣。
喬言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又何嘗沒努力,她現在的成績對得起她的付出。她不明白柏知樾為什么非要把她的數學成績跟談戀愛這件事掛鉤。
但她沒心情跟他斗氣,她冷淡而平靜地說“再說一次,我沒早戀。以后不會再麻煩你給我講題。”
柏知樾關上門走掉,喬言淤堵的郁悶也被關進心里。
大年初一早上,喬言收到漆靈的新年祝福短信,感到十分意外。
自從她離開后,除了幾位發小,她幾乎不跟老同學聯系。這是漆靈第一次發消息給她。
想到漆靈跟蘇杭同班,平時他們倆又經常一起參加活動,關系還算熟絡。喬言放下了因離家出走而產生的社交恐懼心理,撥通了漆靈的電話。
大概半小時后,周慧寧剛把早餐端上桌,喬言突然從房間里沖出來對她說“我要回亭洲。”
“啊你怎么突然要回去”周慧寧一頭霧水。
喬言忍不住了,大哭出聲“媽,蘇杭狀態不太好,我要回去看看他。”
漆靈沒想到喬言會給她打電話,聽見喬言猜出蘇杭心情不好,她干脆和盤托出發生在蘇家的事,她希望她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喬言可以做到。
當天晚上,喬言回到亭洲。
漆靈在離亭中最近的麥當勞里等她,她風塵仆仆地走進去,臉被凜風吹得發紅。
“喬言,我也是才知道,過年的前一天,蘇杭的爺爺走了,今天已經在殯儀館火化了。”
電話里,漆靈只說她離家出走的那一天,蘇杭把他的爺爺氣病了,一病不起,類似于植物人,她還未從那個事實里緩過來,還沒仔細思考這小半年蘇杭具體是在什么樣的心境中度過,眼下漆靈的這句話就又給了她當頭一棒。
走了
就是死了。
沒有了。
蘇杭再也沒有爺爺了。
因為她,蘇杭再也沒有爺爺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蘇杭的爺爺今年還不到六十五歲。
喬言的心臟像被千斤巨石碾過,她突然不敢再去幻想蘇杭那張臉,也不敢去幻想她原本想要拼搏的未來。
屬于她跟蘇杭的未來。
蘇杭為什么不讓她知道
他一定是怕她自責,怕這個真相會吃掉他們的夢想。
那她該怎么辦呢。她該怎么沖破這道巨大的裂痕,重新走到他身邊呢。
“喬言,喬言”漆靈鼻子一酸,聲音啞在了喉嚨里。
喬言默默地掉著眼淚,失神地問“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找他嗎”
兩個女孩一起走到家屬院大門口,喬言的內心此刻被命運的無力感席卷,再也無暇回顧那些狹隘的痛苦和她離家時的悲涼。
她們踩著雪,往院子里走,看見蘇家和喬家的燈都亮著。
漆靈問“現在怎么辦上去找他嗎喬言,你要讓他知道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