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萊露
這名字
沒等摩拉克斯對這個名字做出什么“不像本地魔神”的評價,褪色者就忽然炸毛一樣東張西望了幾秒,方才搖搖頭自我否定。
“算了。用一個被老婆甩掉的野蠻人前上司的名字實在是不吉利啊。”
摩拉克斯“”
這里面聽起來好像有講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八卦故事,但這里明顯不是閑聊談話的好地方,還是換一個安全點的地方為妙。
“你姑且換一個吧。”他催促起來。
“好啦,讓我想想”
褪色者撓了撓后腦勺,表情泛空,陷入了久遠的、失而復得的那漫長回憶中去。
在成為初始軍團的一名隨軍法師之前,褪色者曾經出生于交界地的西南部國度“卡利亞王國”,那里湖水的占地面積極大,因此那個地區又被世人稱為“湖之利耶尼亞”。
在這個國家,有全交界地最大且唯一的魔法學院“雷亞盧卡利亞學院”。
社會傳統與魔法息息相關,既然風氣如此,則上至卡利亞王室,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以學會魔法為榮。注1
倘若說魔法學院的標志是“星星”,那么王室的標志就是“月”星與月的光輝,永恒地照射在卡利亞王國的土地上。
但這份上蒼的恩德似乎未曾施加給年幼的褪色者。
褪色者從小是窮人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排在兄弟中間的尷尬位置,父母嫌棄作為女孩的她多余。因此養了幾年后,恰好遇到饑荒年頭,就把她賣給學院當免費學徒換了五袋麥子回家去了。
自那以后,褪色者再也沒見過自己這些所謂的血緣親人。當然啦,她也不是很想再見他們。
由于很小的時候就成為了類似學院仆從的學徒,出身卑賤的褪色者時常被那些同學叫做“麥子”或者“五袋”,當做一種嘲諷性的羞辱綽號。
從小在學院里長大的貧窮學徒自然沒錢去送禮給教授,所以進不了主流的法術教室,更沒錢學那些高深昂貴的法術。
因此在大部分的閑暇時候,她只能在泡在圖書館里自己研究那些不成體系的眾多古老、過時的法術。
所幸,她多少還算有點學習天分,學了幾手硬的,不管是主流法術還是異端法術,總之就是出去打工不至于餓死的程度。
褪色者至今依舊喜愛著象征交界地魔法源頭的群星,卻無法對那所學院與青春的苦澀產生絲毫好感。
所以那段求學與成長的記憶,以及本名背后的辛酸與痛苦,意味著褪色者被親人所拋棄、被師長與同學所鄙夷的前半生。
如今的魔神并不想要用那時候的名字作為自己的“假名”。
“那么”她再次露出某種標志性的,與其說是沒心沒肺,倒不如說像是戴久了的面具一樣樂呵呵的無害笑容。
“就叫棱游吧。”褪色者悠悠地說。
摩拉克斯下意識地重復道“棱游嗎也有幾分本土韻味便是。”
褪色者瞇著眼睛嘿嘿直笑。
“棱游君,你雖是西夷之人,但你看我這葦名國的山川河流,可有想留下來的心念”
記憶中的那個滿身是傷的中年男人如此豪邁地笑著邀請她。
從學院畢業以后,戴上了象征“流浪法師”輝石頭罩的年輕法師一路向東游歷,最終抵達了另外一片蘆葦茂盛之地。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個特別的人類。
以凡人之身,抵達劍道至高山頂的無雙劍豪葦名一心。注2
在見識過這位法師的力量后,一心向她發出了邀請“山棱無阻,以游四方棱游君,縱使你為刮過蘆葦之地的一縷清風,我依舊誠邀你加入吾等這場盜國之戰”
當時褪色者還是個年少無知的中二病,她故弄玄虛地說“風是不會為任何人而停留的。”
但是被當面拒絕的葦名一心只是爽朗大笑,回答道“誠然但我揮劍時,即為颶風”
他從來都不要風停留,因為他自己就是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