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鹿挑了下眉頭“那可未必,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真想瞞著我做點不軌之事,應是不難。”
齊玄素正色道“這是什么話,說得我好像個慣犯。”
“難道不是嗎”張月鹿笑了一聲,“非是我自夸,換成個天真單純的姑娘,現在還要被你蒙在鼓里。”
齊玄素輕咳一聲“就算我是個慣犯,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那還有不該交代的呢”張月鹿語氣柔和,“不要玩文字游戲,等帝京的事情結束,等我見過了七娘,我們再在平等、友善、互相尊重的基礎上,好好談一談這個問題。”
齊玄素眨了眨眼,很明智地沒有繼續說話。
道侶太聰明,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說是好事,自然是因為兩人可以互相扶持,互相幫助,沒有人拖后腿。說不是好事,則是因為小心思會被一眼看穿,就好比說這個婆媳矛盾,傻一點的姑娘,只會把七娘當成是大好人,充滿尊敬和感激。可換成張月鹿,立時就察覺到了七娘行為的許多不合理之處,矛盾油然而生,哪怕齊玄素想在中間和稀泥,也會被一眼識破。
真人們總說一些大道理,什么凡事都有兩面性,過去不當回事,等到了自己頭上才發現,其實是有道理的。
隨著兩人不斷深入,兩人逐漸感受到了愈發洶涌的地氣,這意味著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這條一路向前的通道終于要走到盡頭。
兩人收起了方才的玩笑心情,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通道的盡頭也是一個洞廳,不過遠比先前所有的洞廳更大,是甲辰靈官與雷納圖斯所在洞廳的數倍之大。
整個洞廳是一個同心圓結構,正中間是一方圓形湖泊,一個身影正背對著通道出口坐在湖上,身周微波不起。不過整個湖泊并不平靜,正化成一個漩渦。只是因為湖上的身影鎮壓,所以湖水還未溢出堤岸。
張月鹿輕聲道“這些湖水其實就是地氣的具象化,并非真正的湖水。如此看來,心猿就在湖底。”
齊玄素微微點頭。
這就是五行山的地氣,雖然被鎮壓著,但齊玄素仍舊可以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磅礴偉力。如果不慎跌入湖中,只怕是很難存活下來。
在湖邊還有一個身影,身著黑色常服,同樣是背對二人,負著雙手。
他已然察覺到張月鹿和齊玄素二人的到來,卻沒有轉身,只是說道“還有半個時辰就是子時。”
“帝京的煙花已經準備好了,若是站在五行山的山頂上,應該可以看到帝京上空的漫天煙火,點亮夜空,遮蔽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