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另外那幾個披麻戴孝的人,也都轉過了頭,齊齊看向了韓諭。
她們都是女人,都很年輕,也都很漂亮。
韓諭覺得她們每一個都似曾相識,但卻想不起任何一個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們是誰。
她們的臉,越看越可怕。
“不不”韓諭也不知道自己在拒絕著什么,只是反復念叨著一個“不”字,一路退回了樓梯旁,跌跌撞撞地就往塔的三層跑去。
第三層。
這層的梁上,掛了許多衣服。
那些衣服,皆是上好的布料,上好的做工;它們一件件展開、掛起的樣子,就宛如一個個張開雙臂、浮在半空的人。
這層的一側也有火光,韓諭朝那兒看去,發現竟有兩個人在那里燒衣服。
這兩人倒是沒有披麻戴孝,而是干脆啥都沒穿,全身光著,連條褲衩兒都沒有可惜啊,這倆都是男的。
且這兩位,身上滿是傷痕,它們的皮膚隨處可見淤傷、燒傷、還有看起來像是被縫合后的致命撕裂傷,簡直可說是沒一塊好肉。
但縱是如此,他們的行動好像也沒有受什么影響一個在不緊不慢地收衣服,一個則把收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往一個大火盆里扔。
火盆里的火不小,但沒有煙,也并沒散發出熱量,藍光所照處,僅有寒意。
此時的韓諭已被恐懼搞得有些草木皆兵,他不敢再貿然去跟這兩人接觸,但他也沒有直接扭頭走掉,所以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遠遠觀察著兩人。
韓諭看了也沒多久,忽然,那個看火盆的便轉過頭來,回望了他一眼。
那張臉,同樣是似曾相識,且和二層的情況不同,這次韓諭花了幾秒,把對方認出來了是麻二
“你你不是已經”韓諭口中喃喃念叨著。
就在他那個“死”字要出口之際。
另一個人,也就是負責“收衣服”的那位,突然就出現在了韓諭的身旁。
“恩師,學生在此等候多時了”這位,自是麻玄聲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給韓諭披上一件衣裳,“您快穿上吧,這是專門為您留的”
韓諭看到對方的臉,以及那件被麻玄聲拿在手上的、做工考究的壽衣,差點兒就嚇得心臟驟停。
但他還是撐住了
一息過后,韓諭一把就推開了麻玄聲,一言不發,回身便又跑上了樓梯。
他來到第四層時,趕緊先回頭往下瞧,想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但從四層往下看去,即便借著燭光,也只能看到一片深淵般的黑暗。
“誒”而在這時,韓諭還發現了另一個情況不知何時,他那隔著衣袖拿蠟燭的右手,已松不開了。
因為他之前一直精神高度緊張地關注著別處,完全忘了換手持燭,所以到這會兒他才后知后覺他的手掌、已經和衣袖的布、還有蠟燭的燭身凍結黏連在了一起,整個手掌都已經凍得紫中透黑,且已沒有了知覺。
但話說回來了,跟此地發生的其他事相比,凍傷手這點事,對韓語來說也不算啥了。
還說這第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