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孟玉蘭已經很久沒有體會九十年代的冬天有多冷了,只是擦個澡就把她凍得懷疑人生。
沒有空調沒有熱水器的冬天簡直就是受罪,更何況這屋子還漏風。
孟玉蘭的牙齒都在打顫,她找到一個醫用輸液瓶,裝滿了熱水,蓋上蓋子,也不嫌燙,抱著回到床上。
木板床也是冰冷的,墊著的褥子已經不暖和了,蓋的被子就像是一塊僵硬而冰冷的石頭,又沉又不保暖,蓋著冷,不蓋更冷。
熱水瓶只有一個,她把熱水瓶放在腳邊暖腳,至于身上,她只能緊緊抱住自己,可是她身上就沒多少肉,全是骨頭,抱著自己都硌得慌。
睡著了就不冷了,孟玉蘭只能這樣告訴自己,等明天去買個烤火爐,再買兩床新的棉花被子,該花的錢還是得花,而且這身體現在太瘦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她得給自己補一補。
想著想著,孟玉蘭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孟玉蘭就醒來了。
冬天天亮的晚,明明已經八點了,外面還是霧蒙蒙的,她起來的時候,孟厚德已經做好了早餐。
他端著早餐從屋外走進來,看到孟玉蘭就笑著說“蘭寶,起來了啊,快洗洗,吃早餐。”
孟玉蘭愣了幾秒,有些沒反應過來。
“吃什么”
“雞蛋面,我早上出去買了兩斤雞蛋還有面條,面在鍋里,雞蛋煎好了。”孟厚德把裝著煎雞蛋的搪瓷碗往桌上一放,“你先去洗臉,我去盛面。”
孟玉蘭看了眼桌上的雞蛋。
煎蛋的火候正好,金燦燦的外皮,蛋黃還是糖心的,看著就很好吃。
她最愛吃溏心煎蛋。
孟厚德的廚藝很好,只是很少下廚罷了,她以前最喜歡吃孟厚德做的紅燒排骨和水煮肉片,那滋味已經很多年沒有嘗到了。
“愣著做什么,快去吧。”孟厚德說。
孟玉蘭點頭,拿了牙刷,把牙膏卷起來,勉強擠出最后一點牙膏,又拿了個杯子,走到水龍頭,接了水開始刷牙。
他們住的筒子樓沒有單獨的衛生間,但是孟玉蘭他們家,前幾年弄了一個洗手池,用水泥和磚頭在墻角砌了個方方正正的池子,通上墻里的下水道。在這可以洗臉刷牙和洗菜,還能接水到房里擦澡,不用跑到走廊盡頭去接水,方便多了。
她家是這棟樓第一個弄這個的,弄的時候,其他住戶見了不以為然,后來知道這么方便好用,一個個都學著修了一個出來。
孟玉蘭洗漱完,擦了擦臉,孟厚德已經盛了兩碗面放在桌上了。
白白的掛面裝了一大碗,面湯上飄著油花和蔥花,擺著一個漂亮的煎蛋。
“吃吧,我都多久沒做吃的了,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樣。”
孟玉蘭咬了一口煎蛋,蛋黃頓時流了出來,口感細膩,又香又嫩,表皮是酥脆的,咬下去口感絕了。
咸淡適中,面湯的汁水和蛋黃融合在一起,實在是美味。
“好吃嗎”
孟玉蘭“好吃。”
父女倆把兩大碗面條吃的干干凈凈,孟厚德連面湯都喝完了,孟玉蘭只喝了一半,實在喝不完,只好作罷。
“我一會兒去你大伯家,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買回來給你做。”
孟玉蘭想了想,還是問“你去大伯家干嘛”
孟厚德“去找你大伯有點事。”
孟玉蘭“讓大伯給你安排工作嗎”
孟厚德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