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火苗,在一個無人察覺的角落里燃起,攀上了那些略有些陳舊、變色的窗簾,隨著時間的推移,順著木質的,非常容易燃燒的房屋結構,只短短的十幾分鐘,就蔓延到了相鄰的幾個房間。
此刻正是深夜,這家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們,還有玩耍了一天早已呼呼大睡的孩子們,誰都沒有發現異常。
只除了,因為有些發燒,因此夜宿在醫療室的泉京墨。
因為發燒的關系,泉京墨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安穩。
其實他什么也沒聞到,感冒發燒導致他的嗅覺不靈,他只是
覺得外面很亮
無情的大火,早已經蔓延到了出口,察覺到異常的院長和工作人員,一時間都慌張無比,這家小小的福利院,儲備的滅火器完全不夠熄滅這樣的大火,他們只能徒勞地努力著。
忽然,他們感覺到一陣狂風襲來,還沒等他們哀嘆時運不濟,恐怕火勢蔓延要更快,隨著狂風裹挾而來的便是一陣暴雨。
“太幸運了,簡直就像是被什么神明眷顧了一樣”
除了房屋的損失,院長正在慶幸沒有人員傷亡。
“院長媽媽,京墨不在”
他們這才急匆匆趕到稍遠一些的醫療室,泉京墨倒在地上,腰間還壓了一根燒焦了半截的木質,像是崩壞的門框倒下來,砸到了他。
這場事故,最終在上級部門的記錄里,只留下只言片語。
至此,十五年后。
早高峰的電車上擠擠挨挨,是霓虹繁華大都市每天早上的日常。
雖不至于人挨著人,但對泉京墨來說,也是一項非常大的挑戰。
但是為了早上的面試
泉京墨一手扒著柱子,一手挎著包,縮成一團,努力將自己和周圍的人隔開。
若有似無的觸碰一開始并沒有讓他警覺。
畢竟電車上這么擁擠,再加上他是男孩子,就算是偶爾會在電視新聞上看到的電車男,應該也不會對男孩子下手吧
好像不是錯覺
泉京墨往另一側讓了一些,沒想到咸豬手也緊跟著湊過來,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圈,周圍的人都神色正常,根本看不出這擁擠的車廂里,手的主人是誰。
他只好又往邊上擠了一下,還遭到了另一個人的抱怨。
“擠什么擠,沒有地方了。”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我”京墨習慣性道歉。
沒一會兒,京墨卻發現那觸碰感又來了,或許是看京墨不太敢反抗,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動作都逐漸放肆起來。
“哎哎哎你不要再往這里擠”
“對不起,但是我這里”
“啊草,是誰,干什么”忽然旁邊一個西裝男大聲痛呼起來。
京墨恍惚間抬起頭,就看到這個穿得很得體的西裝男被兩個人制住。
“嘖。”說話的是個穿著連帽衫、帶著黑色口罩的少年,看不太清楚樣貌,他又使勁拽了一下西裝男的手,“手再亂摸,倒是可以切下來,捐給有需要的人。”
“你干什么,我認識你嗎啊啊啊嗷放手”
另一個按著西裝男肩膀將他按在地上的高大男子遲疑了一下“還是稍微”
少年抬眼與他對視了一下,沒有搭話,手上的動作卻稍微松了一些,隨即略帶銳利的視線移到泉京墨臉上“喂,你就不知道放抗一下”
“啊,是”泉京墨這才反應過來,被抓的這個就是一直摸他的猥瑣男,他連忙給這兩個人道謝,“那個,謝謝我”
不知道什么時候,本來很擁擠的車廂里,以他們為中心空出了一大塊地方,那穿得人模人樣的西裝男或許是看自己被圍觀了,惱羞成怒,大聲吼道“誰看到了誰看到我摸他了,我現在手斷了,我馬上就去警察局告你你別想跑”
周圍空出來一大圈,列車的乘客有些人面帶驚恐,有些則與旁邊的人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的聲音,片刻不停地鉆入泉京墨的耳朵。
很快就變成了京墨根本不能應對的情況。
“真是,我如果不是趕時間”
京墨隱隱約約聽到那少年嘟噥了幾句,隨即稍稍俯下身,湊近了西裝男的臉“給我,把頭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