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珍久并不介意韓遷說自己是他女朋友,一點反應都沒給。
認真說起來,韓遷是追過她的,只是后來他死活不肯承認。
那是大一開學的第三個月,蘇珍久直接跟時不時在她面前刷點存在感的韓遷攤牌“我們不合適。”
韓遷如遭雷劈,想死的心都有,心想著他也沒干嘛啊,怎么就被識破
他撓了撓頭,不肯承認“蘇同學,你在說什么”
蘇珍久看他裝傻,心底很想笑。
韓遷的長相其實很不錯,劍眉星目,又帶著北方人特有的豁達,性格有點憨直,待人接物一看就是好人家教養出來的好大兒。
但她說他們不合適,還真是不合適。
原因不是因為南北差距,也不是因為門第。而是與南譽從她幼年起帶給她的繼承人教育有關,也與后來老爺子三不五時的點撥有關。
南譽教她如何揣度人心,帶著她在貝者場里看眾生相。
比如哪個人面上一派淡定,可能是在虛張聲勢。
而滿臉悲色的說不定使得是誘敵深入的招數。
哪些人是第一次進貝者場,還有哪些人已經輸到失去自我,一眼即明。
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故事。
老爺子教得肯定不如南譽上心,如時茵那件事一般,有時扔給她一張報紙,指著某個新聞,撂下一句“你盯著看”。
蘇珍久自小跟一群千年的老狐貍打交道,是沒有正經談過戀愛的。
蓋因同齡的男孩子在她眼里,不過都是弟弟。他們心里想什么,看看他們的臉,她便能知曉。
即使晏景鋮說要娶她做晏太,兩人也算不上戀愛關系,不過是南家大小姐搭救了晏家不受寵的小兒子,帶著他一起雞犬升天。
所以蘇珍久自小就有愛收弟弟的毛病。
蘇珍久也不管韓遷承不承認,一本正經說“我看你攝像技術不錯,不想我們的關系變得很僵,我們真不合適。”
韓遷鬧了個大紅臉,以為她不會聽見,嘟嘟囔囔“怎么就不合適呢”
蘇珍久沒法告訴他怎么不合適,想了下,跟他說“你長得雖然可以,但我前男友比你帥多了。”
韓遷怒而疾走,但同在一個系,處著處著當不成冷臉美人的男友,形勢逼人地做了她弟弟。
在收人做弟弟這件事上,蘇珍久絕不會失手哦,失手過一次。
收不服,還翻了車,只好躲避。
人不能胡思亂想一些舊事情。
才想到南光樺的影子,一記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蘇珍久余光瞥見南光樺的那一刻,整個人呆立。
她想象中和南光樺的再一次見面,至少是富貴不能淫的將那八千八百萬的燙手山芋甩到他面前。
可惜了,今日只想著臥底,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他。
無需低頭,皇冠沒帶。
蘇珍久是側著身子在跟韓遷講話,一個側面,她不覺得南光樺能認出自己。
她不動聲色地拿長發擋了擋臉。
韓遷扭頭看到了一個穿著考究,長相很帥的男人。
男人嘛,誰也不愿意承認其他男人長得比自己帥,但這個沒法不承認,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明顯差距。
倒不是五官,而是氣勢。
那男人的身上有一股蘇珍久味兒。
韓遷與男人的視線撞到一起,被他盯的后背發麻,好危險的感覺,下意識問“他是誰”
蘇珍久低聲回答“不認識,我要趕緊進去了。”說著頭也不回的從側門溜進了半山會所。
南光樺看著那個腳底抹油的背影,昨天也見到過這暮,他又去看韓遷,引得江逸舟盯著他看。
“南生認識的”
南光樺沒有回答。
江逸舟想說他不對勁。
今晚分明沒有這個行程。
南光樺的生活很單調,工作只在會議室里談,從不去交際應酬。
私人會所的年卡年年續費,卻幾乎沒有用到的時候。
也是,豪門分等級,有的仍舊需要攀龍附鳳,有的要四處交際維系關系,他什么都不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