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卻搖搖頭,他說這是真正的自由。
塞西莉亞不懂得少年口中的自由。
風精靈想了想,告訴她大概是向往吧。自由的世界,總是令人向往的。
后來,后來溫迪才明白。
溫迪自己,千風中的一縷,正是“自由”。
自由是風墻內外人民的抗爭,是揮向獨斷暴君的劍矢,是人們奏響的高天之歌。
風晶蝶落在溫迪的指尖,溫迪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蘋果甜美可口,他心情不錯地說“我不喜歡悲傷的結局喲,后來呀,風精靈、少年與塞西莉亞花,是永遠的朋友。”
“誒嘿這位美麗的晶蝶小姐,你問我這里為什么會有塞西莉亞花”
風晶蝶不喜歡過于急促的風,它們會被颶風撕碎。塞西莉亞花生長于清冷而風急的摘星崖上,而此處是風和日麗的平原,卻生長著一片塞西莉亞花。
溫迪動動手指,風晶蝶慢悠悠地飛遠。
蒙德的風之執政,風神巴巴托斯或者說,風精靈。風精靈并不在乎魔神之間的權利與力量,他最初無心參與魔神戰爭。
最初,他只是摘下了塞西莉亞花,與她同行。
但他回應了人民的祈禱,不忍心見著人們凍斃于風雪。
注視著人們的反抗,獲得了人們信仰的力量,與少年同行,為了自由奏響高天之歌,最終撕碎風墻,推翻了暴君。
這是他的故事。
至于未送出去的翎羽,沒能記下的名字,都只是向往自由旅途上的必須。
在春日到來之前,須有犧牲。
也唯有犧牲、反抗、勇敢,才能走向春日。
他們的努力是為了使想見到春日的人不必再次于春日到來之前倒下。
也是為了下一個、更美好的春日。
或許高塔孤王并不討厭人類,祂只是不懂得要如何去愛人,單一地、不管不問地用自己的方式去統治風墻內的人們。
可是鳥兒天生向往著高空,向往著飛翔。
即使是游魚也會躍出水面,人們天生就向往著自由。
溫迪記得每一個蒙德人的名字。
不論是酒館買醉的家伙,還是羞于面對戀人的騎士,踏上旅途的蒙德冒險家,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與容貌,他都記得。
惟有一個例外。
以至于他有些討厭,討厭自己只想要想到這件事
,就會回憶起塞西莉亞最后對他說的那些話。
蒙德都城的風墻被打破,起義最終獲得了勝利。
戰火從來都無情地燃燒著每一片土地。
鮮紅的血液充斥了視線的全部,少女捂著脖子,痛苦地咳嗽。
喉嚨被割破,她說話的聲音嘶啞難聽。少女不想說話,可是又要交代遺言,她只好故作輕松地對他說“我躺了嘶,好疼。下次再也不說什么轉生到異世成為反抗軍女首領死了以后把我埋在和你相識的地方”
止不住的血液從身體里流逝,染紅了殘破的地磚。
“好痛啊。好痛啊溫迪,我好怕痛”塞西莉亞吐出一口血,又想起來另外的少年,“他呢他怎么樣了他比我先走了咳、唔”
少女的死亡遠比任何人都痛苦,這片大陸上的地脈都在無一例外地拒絕著她。
明明是元素生物,為何死亡對她而言如此地輕松又痛苦
溫迪想道。如果這個異世界的靈魂離開了他她會去到哪里
“塞西莉亞”
“我真名叫什么來著忘了,算了溫迪開心一點”
“塞西莉亞,你不會有事的”
就這樣。
花與少年離開了風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