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是故意的,故意地說完這句就跑。
晚上,木曦回來時帶了幾株楓丹特產海露花。
這種花很柔軟,香味清淡,適合用來做布料,木曦在碼頭見到,就找老板討要了幾株。
夏日的夜里,窗外傳來蟬鳴聲,海露花插在桌子上半透明的花瓶中,屋內燈光明亮,鐘離洗漱結束推開門,見到的是木曦坐在床上翻弄著書本。
他無奈地嘆氣“坐姿端正些,不然過會兒頸椎會疼。”
木曦的頭依舊埋在書本之間,沒過腦子地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很快的,在算去楓丹的旅費,我一個人的話只要”
她忽然停頓,偷瞄了鐘離兩眼,意識到自己好像把什么不該說的話說出口了,于是打個哈欠,“好困,睡覺了。”
把書本放到一邊,木曦躺在床上,真的要睡覺。
“木曦。”
臥室安靜,除了蟬鳴之外再無其他聲音,他耐心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木曦裝死,沒應。
青年的手落在她腳踝處。
他沒有戴手套與扳指,手心微涼,好似提醒地捏了捏她的腳踝。
見她依舊沒有反應,他抓住她的腳踝。
“謊話可以說得再好些。”
男人語氣里沒有任何無奈,只是單純地在敘述這句話。
“呃”他把她拽了下去。
木曦被他不留情面地抓著腳踝拖了下去,揉亂了床單,大腿根部挨到床邊,整個人只有上半身還在床上。
鐘離沒再說其他的話。
不好再裝死,她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試圖說一些混話蒙混過關。
對上青年的眼睛,木曦張張嘴,話全都咽下去,她在內心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
生氣了。
“這是失約。”他說。
他將少女抱起來,抱到桌子上,平視著她。
目光情緒平淡無波,讓人猜不透。
木曦坐在桌面上,窗戶開著,風吹進來打在她的腰部,有些難受。鐘離的頭發還沒擦,水珠順著頭發流下來,滴到鎖骨上,他眼角紅色的眼尾此時還在,木曦懷疑那并不是畫上去而是天生的。
看向鐘離時,她做好了準備。不論鐘離是兇她還是責備、質問她,她都接受。和她吵架,罵她沒良心也可以
意料之外,他傾身過來,銜住她的唇。
一個吻落到她的嘴邊。
桂花香“嘭”的一下彌散開,迅速地侵占起兩人周圍的空氣,海露花的香味所剩無幾,夜深人靜,惟有蟬鳴。
慌亂間懸空的腳踢到青年小腿,木曦想解釋,聲音被他吞咽下,她才發現自己動不了。
鐘離的掌心扣在她的后頸處。
她沒有后退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