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江捱其實能想象這樣的場景的。
可想象也只是想象。
那匕首插進徐寧硯的肉里的時候,江捱覺得她很陌生的。
可余魚笑起來,畫面又好像回到了那天晚上似的。
外面是叫喊聲和打斗聲,她如同一個不小心混入其中的人,然后躲閃到了他的院子里。
那雙眼睛閃爍著某種孱弱和祈求,那張臉在月光下蒙上一層光暈。
而如今好像也是一樣的。
只是她從一個逃離者,成為了場景的主導者。
從一個過客,變成了宅子的主人。
六子像江捱一樣發呆。
原因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
六子只是覺得,無論何時,余魚好像都在操縱著一切,而當那槍從余魚動脈上劃過的時候,六子只希望被槍抵著的是他自己,而當余魚將那匕首插進徐寧硯手腕里的時候,六子驚了一下。
可盡管那血液迸射,六子心中卻在震驚之余只落下了劫后余生的暢快。如果那槍里有子彈,如果余魚死了,那他六子也死了。而徐寧硯想殺余魚,六子陰沉地盯著徐寧硯的后腦勺,跟著余魚這么久以來,他的眼里第一次浮現出了殺意。
“徐寧硯,你說,這理是誰定的”
饒是徐寧硯再蠢,此刻也反應過來余魚和江捱的關系了。
可此刻他手里已經沒有了槍,嘴角出了血,手腕劇痛。
余魚布的局,早就將徐寧硯算計好的一切囊括在其中。
徐寧硯想起那日舒南給他發的那條短信徐寧硯,你知道什么叫唇亡齒寒么
原來,他和舒南,真的是唇齒相依的關系。
余魚從選擇從西街發家開始,他、舒南、周許年,都只不過是她算計的一環罷了。
如今他在玉城的一舉一動,都被余魚收入眼底。
哪怕是陰謀。
如果不抱團取暖,只會從骨頭到肉,被余魚拆解得一點不剩。
徐寧硯這輩子第二次如此狼狽。
第一次是在他爹死的時候。
可余魚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爹是爭不過余景天,最后自暴自棄死了。
他徐寧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總是文過飾非,告訴自己是余景天害死了他爹。
而如今,他徐寧硯也沒爭過余魚。
余魚的腳踩再徐寧硯的脖子上,徐寧硯希望余魚的力道再重一點,把他的脖子踩斷。
然而余魚沒有,只是像踩在一塊墊腳石上那樣踩著他。
大卡車的白光刺人得很,刺得徐寧硯不斷地分泌生理淚水。
“是你定的呵你”
徐寧硯的聲音斷斷續續,你后面的字眼還沒說完,六子便狠狠的踹了一下徐寧硯的腰,迫使他閉嘴。
余魚朝徐寧硯看了一眼,問江捱“這么晚了,你回哪休息”
江捱說“回
家。”
余魚點點頭“你帶這么多人過來,也很麻煩,那就先回去吧,別的事明天再說。”
“那他”江捱指的是徐寧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