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確實不是徐寧硯定的。
徐寧硯當時只是淡淡吐出一口煙,笑了笑說“是么”
怎么不是呢
余魚不欲多說,笑了笑,回了前廳。
余魚知道舒南會找她,她剛回去,因為意外而消瘦了幾分的舒南便攔住了余魚的去路。
“說兩句。”
余魚并不嫌煩。
舒南朝外面看了一眼,問“徐寧硯給你下眼藥了么”
舒南“我幫你搞垮徐寧硯。”
“他這種人,合作不了,和我合作。”
舒南朝前伸的脖子上青筋鼓起,他因為這次事故而消瘦了不少,原本穿著合身的襯衫此刻胸前有些空蕩蕩的褶皺。如同一頭褪色的瘋狗。
他眼神陰鷙,說話非常直接。
余魚嘴角上揚,看起來有幾分生動。
她沒拒絕舒南。
舒南和徐寧硯當然有本質上的不同。
狗是可以拴住的。
瘋狗也睜不開鐵鏈子。
徐寧硯是要做人上人的,他不甘心做一條狗,所以和徐寧硯合作,徐寧硯是抱著馴化她、乃至蠶食他的目的的。可舒南不一樣,舒南是一條已經被打得頹敗的狗,已經再沒有反抗的心思了。
“大膽干。”早點散。
余魚這種肯定的話令舒南胸腔里升古怪的情緒。
一個人失敗之后,才能體會到舒南的這種情緒。
打這之后,二姐便總給余魚打來電話。
二姐確實沒什么太多的頭腦,在這種權利斗爭中都是可以被摘出去的那種。
二姐很喜歡余魚,吃完這頓飯,就老是想著給余魚介紹對象。
有時候吃飯,便常常在余魚面前提起誰家誰家小姐。
“二姐,您這么給我創造壓力,下次的電話,我可讓別人接了。”
二姐便會立刻垮下臉來,一張明艷的臉蛋有些哀怨。
“你這人怎么這樣,誰家孩子這么大不談戀愛啊。”
余景天聽著二女兒和小兒子的對話,倒是久違地感覺到這家里充滿了生氣。
總算有點兒女承歡膝下的意思了。
以前總死氣沉沉的。
而余魚看二姐,覺得熟悉,也覺得親切。
大抵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某種令她感到熟悉的特質。
那種追求歡愉和自在的個性,令她想到現世的自己。
只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余魚全然成為了另一個人。
她很少再表現出曾經內心深處赤裸裸的欲、望了,在現實世界里,她可以憑借著自己的臉,如同一個任性的孩子,討要想要的糖果,可在這個世界里,她變成了把口袋里的糖果分給別人的人。
譬如二姐嗲著聲音對她撒一撒嬌,癟一癟嘴,余魚便會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一顆糖分給二姐,二姐便會高興很久。
偶爾余魚看到二姐的笑時,也會感到片刻恍惚。
好像她離原來的自己已經很遠了。
這些打打殺殺而充滿現實意味的生活,使她多了很多原本沒有的東西。
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余魚會想到自己的演員身份。
她想,也許她確實很適合做演員。
因為她總會在進入一個世界之后,飛快地適應這個角色所帶來的一切。
而在戲中,又總能將這些世界里的經歷,從諸多經歷中抽出來,又使自己演化成另外一個人格。
她表演得很好,是因為她真的活過這具體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