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換了一串串著三枚銅錢的紅線手鏈,這是她在板子樓的某個數寶樓淘的,不貴,可帶在她手上,配上這一身裝束,倒也為她增添了幾分特別的氣質。
這些天余魚吃得挺好,半個月前上餐桌的時候,那股消瘦、營養不良的感覺褪去了,眼下的眼圈也淡了不少。
整個人雖然還是清瘦,可看著帶著股別樣的精神氣。
“聽說你在找人找誰在板子樓感覺怎么樣。”
余景天這么問。
余景天雖然在問,可早就知道了答案,不僅余景天知道答案,他的幾個義子和女兒也都知道答案了。
本以為余魚會就她這些天在板子樓的事兒長篇大論一番,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余魚只是回答了一句“爸,還在摸情況,幫我手底下的人找仇家,在板子樓感覺還行,吃睡都行。”
她露出個淺淡的笑容來,看起來良善可欺。
舒南看不慣余魚這么裝模做樣的樣子,當即道“是么余弟還是太謙虛了吧怎么我聽到的消息不是這樣”
余魚朝舒南看去“南哥聽到什么消息了。”
她那一顆尖尖犬牙閃爍著惡意的光,語氣卻又聽不出來半點嘲諷。
舒南看了,直皺眉頭。
“聽說你在賭場打了人,還帶人把一個叫劉閩南的人綁架了,又把北村的一座高樓給盤了下來還給民工發工資”
余景天知道這些事,但他總覺得,這些事不像余魚能干出來的。
畢竟第一次見余魚的時候,他那副怯弱的模樣,撐不起一點魄力的存在。
且不論打人、“綁架”這種事和他余家現在的作風不合,余魚作為余家的唯一的獨子在外面這樣干,遲早讓余家引火燒身,而盤北村的那處樓,就更匪夷所思。
但無論哪件事,他都不覺得余魚能做得出來。
可若是真是余魚做的,余景天盯著余魚看,看那狹長的眸子里藏的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余景天忽然有點期待余魚給他個肯定的答案,余景天說不清這種期待是什么,但從余魚提出要去板子樓的時候,余景天便對余魚有這種期待,也許是他也會時常回憶起他還年輕的時候所經歷過的那些事。
他以前也是個小混混。
后來變成了混混頭頭
,再后來做大做強,才有了現在的家業。
很多夜深人靜的時候,余景天也會懷念當年在“江湖”上行走的日子。
“哦,這事南哥也聽到了么”
余魚沒否認,而且還很輕描淡寫地低頭喝了口粥。
“是我做的,我這個人不像南哥,也不像許哥和硯哥,我沒讀過書,想來想去,人不會繞彎,所以干的這些事都上不了什么臺面,也就不打算拿到臺面上說,怕哥哥姐姐笑話我。”
余魚這句話讓余景天眉頭一皺。
余景天年輕的時候也沒讀過什么書,他學歷也就小學畢業呢。
他看向余魚,越發覺得余魚身上流著的確實是他的血。
“你是我余景天的兒子,讀不讀書重要么”
這話一出,大姐眉頭緩緩皺了起來,好像意識到不妙,帶著點審視看向余魚。
徐寧硯撫摸著茶杯的手也一頓。
余魚朝余景天笑了起來,笑得燦爛又純良。
“爸,我這不是怕別人說閑話么”
“什么別人,這里都是自家人。”
余景天說著這話,可聽的人卻心思各異。
都是自家人真的么
義子再怎么,又能比得上親兒子
余魚那張小臉被柔軟的黑發包裹,看起來人畜無害。
然而她此刻卻像是尖銳的釘子一樣,扎到了除余景天以外各人的心里。
余魚回來的時候看到局里一群人在練拳。
遠遠看去,不知道以為是什么牛鬼蛇神。
望著這群人,余魚想起今天早餐之后,余景天把她叫到書房里問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