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臨走之前,虞漁還是重新把小手幅拿出來拍了一張照。
她把這張照片發給了謝竟存,說來見你啦
謝竟存點開照片看了一眼,心里一悸。
女孩細細白白的手指就挨著他的名字。
謝竟存打字的時候手在抖,如果被人看到了,一定會驚訝,這雙手是操縱著一切打野成為爹的手,居然會抖。
謝竟存回她好,我等你
謝竟存從上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看他。
然后他看見了。
如同視頻里細白的手指,從黑色的袖口里探出出來,握著那讓謝竟存眼熟的橫幅。
女孩帶著黑色的貝雷帽,穿著黑色的寬松的長風衣,只有掛在邊上的圍巾是暖色的格子。
虞漁穿的是自己之前的衣服,顯得有些大了,帽子是早一段時間買的,現在也正好派上了用場。
她帶著黑色的口罩。
混上上下都是黑色,包裹得嚴嚴實實,但露出來的一點肌膚肌膚要把旁人的顏色都比得暗淡。
她白得太出眾了,如同黑漆漆的背景里,忽然出現的一點白色的乳膠,在那黑色衣服的襯托下。
隔得有點遠,謝竟存是看不清她的眼睛的,只能感覺似乎她也在看著他。
他的心臟如同春天的滾雷轟隆作響,無法平靜。
他低著頭想要從口袋里摸索出手機給虞漁發消息,才想到手機被放在后臺的格子鎖里,不允許帶上來。
謝竟存第一次在臺上感到如此緊張,甚至朝虞漁所在的位置略略看過去,在看回來的時候,他望著自己的手仿佛出現了重影。
這是虞漁第一次出門。
出門的感覺和呆在家里和人聊天說話截然不同。
也許是三個月沒有外出,當雙腳第一次踏在外面濕潤的土地上的時候,虞漁感覺到有些不太真實。
而從她打出租車出門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如同被人群有意無意地注視。
這種感覺和上輩子如出一轍,卻讓她感到很陌生。
也許真的是太久沒有出門了。
她愛低著頭,但是卻還是勇敢地克服了心中的那一小點恐懼,心臟顫抖著,但是的的確確抬起頭來目視前方。
有人在看她,有人小聲討論。
“前面那個女生好白啊,她的頭發怎么那么黑那么亮。”
虞漁在拿著票進來的時候,售貨員聽到她的聲音,都盯著她好一會兒才回神。
售貨員還夸她“小姐姐,你的聲音真好聽。”
虞漁抬頭,售貨員便對上了她的眸子,噤了聲。
“謝謝。”女孩的語氣又輕又細,仿佛天生柔軟。
直到虞漁走遠了,下一個檢票的人提醒售票員回神,售票員才呆呆地重新拿起了票。
生平第一次,售票員因為一雙眼睛被驚艷得沒回過神。
而虞漁在周圍似有若無的目光中抬起頭的時候,攝像頭卻仿佛有靈性似的,正好對準了她的臉。
正在日常討論謝竟存“英年早婚”的粉絲們在鏡頭切到這個女孩身上的時候,卻不約而同停下了打字的手,以致于彈幕都空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