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惡狠狠道“參與班布爾善造反的是你兄長,可帶兵在后頭殺了我血月教諸多兄弟的是你那爹他可是韃子皇帝忠心的走狗如今他被貶出京城,也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結果我更該殺了你,就當祭奠死去的兄弟們了”
旁邊一個聲音冷冷道“想給血月教報仇的是懷夕真人,不是鄭魁吧”
刀疤臉一怔,掐著挽月脖子的手松了松。挽月察覺到了這一點,趕緊趁機深吸了一口氣。
玄燁見戳中了他,接著道“鄭魁被抓進鑾儀司的時候,一心想要教主把他撈出來。懷夕子倒是讓吳良輔想法子換鄭魁出去了,但那只是為了做給教中的人看,不想讓底下的人認為給他賣命沒有好下場。等鄭魁一出來,根本沒有給他相應的接應,反而趁機想殺了他這個被朝廷俘虜,還不知道出沒出賣教中的人。
其實你們給懷夕子那種人賣命本來就沒有好下場。他這次為了一己私欲,而讓教中眾人當班布爾善的墊腳石參與謀逆,就算沒有鰲拜,朝廷的兵也照樣會把他們全都收拾了。所以與你不共戴天的人是懷夕子,不是鰲拜。”
本來只有兩分信,現下刀疤臉已經有了七八分信。如果不是鑾儀司的人,怎么可能對鄭堂主和教主的事情了如指掌看樣子,這還不是個小嘍啰。
“怎么稱呼”
“龍三。”
“問你真名。”
玄燁淡淡一笑,“無父無母,不知真名,就叫龍三。”
這話刀疤臉倒也不多質疑。鑾儀衛中本來就有不少死士是被刻意培養起來的殺手,全是沒有家世背景,不知姓名的人。
刀疤臉想了想,對同伙道“先把他們兩個抓到屋里去。”
兩個手下一人挾持一個,將挽月與玄燁一同押進了一處小門。玄燁心里頭驚訝道這是班布爾善被查封的宅子,這里竟然有一個小門,進去后是個堆放雜物的地方。藏在這里,怪不得滿城搜尋都找不到。
吳良輔、鄭魁、血月教,以及他們剛剛說到顏值胡同彩蝶坊要帶的神神秘秘的人玄燁腦海中的線索,漸漸織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會是皇阿瑪嗎
葉克蘇帶著鑾儀使查了這么些日子,也沒查到半分和皇阿瑪下落有關的消息。沒想到竟就這樣被自己誤打誤撞遇到了。他想借機脫險,更想借機找到皇阿瑪。
只不過眼下,該如何先把挽月摘出去這里太危險了
玄燁正在苦思冥想,沒有留意到挽月也在一直暗中端詳著他的神態變化。
“你別想丟下我一個人活”灰暗的屋中,挽月冷不丁道。“那些情到濃時發的誓言,難不成你想不認賬你接近我,刻意護我周全,不就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先哄我幾年,待我阿瑪在東北養精蓄銳,重新集結兵馬,再哄騙我帶你過去。一旦查實,就一鍋端好跟你的主子邀功”
玄燁坐在她對面的地
上,靠著柱子,看著他的人手中的刀警惕地一刻不曾松懈。
欣喜、感動、哀痛、憤恨、掙扎、不甘種種情緒如同潮水般在心中涌動。一直以來,他都想明確她的心意。最初是他不信她,后來變成他不自信。
這一刻,他終于明明白白地確認了,不但確認了她對他的心意,更確認了他自己。如果兩個人無法都存活,他更愿意的是讓她活著
他低頭苦笑,很快便笑出了聲,他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玄燁啊,玄燁,縱使你機關算盡,也算不到這一點,你愛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