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席卷,雨勢越來越大,碩大的雨點砸在人身上發出陣陣悶響。
沖鋒衣擋不住突如其來的雨勢,那衣服不知何時被扔掉,亦或者是被風吹掉,潑天的雨水從天而降,澆濕傅邊洲同蘇然。
天色暗沉得嚇人,前方的路宛若深不見底的黑洞,永遠看不到盡頭。蘇然瞥了眼身后來時的路,只見路上一片空蕩,終于沒有攝像機在跟著他,不用再被人監視生活中的一舉一動。
這一刻,他不用是傅粥粥的監護人,不是什么娛樂圈藝人,什么豪門真假少爺。
他好像又回到了他所熟悉的末世,不用虛與委蛇,客套迎合,自由自在。
身后傳來聲音,“這么大的雨,你的視線會受影響么”
一路狂風暴雨,四周聲音嘈雜凌亂,而身后男人的聲音卻一如既往地沉穩,淡漠。
倘若普通人遇見這樣的極端天氣,早就扯著嗓子,拼命扒著蘇然的衣領,粘在蘇然的耳邊,嘶聲力竭地去喊話,要求蘇然一定要保證兩人的安全。
而傅邊洲卻是淡定,平靜得不受一丁點的影響,讓人無端想到傲立風雨中的青松。
從市場回森林的這條路,蘇然走過無數遍。每次走時,都能看到路的兩邊種著很多的樹,那些樹長勢極好,遮天蔽日,平日里白天向過看去時,密密麻麻的,帶給人極強的安全感。
蘇然下意識看向兩邊,只可惜天太黑,路兩邊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
半天沒等到蘇然回話的傅邊洲,顯然已等不及,擔心雨勢太大,打濕蘇然額前碎發,會影響蘇然的視線。
一只溫熱的手突然覆蓋額前,帶來一陣奇異的觸感,蘇然抬眸去看。
在銀白色的車前燈的照耀下,傅邊洲的指尖修長,腕骨凸起。他從蘇然身后伸手,指尖貼著蘇然的額頭,摩挲著,一點點地向上抬去,直到掀起蘇然的額前碎發,他用手將碎發向旁一推,甩掉發絲上的水珠,將那些礙人的東西撥開。
蘇然的視線跟著傅邊洲的手移動著,恍惚間,他感覺那些飛濺到空中的水珠倏地停住,半懸在空中,粒粒分明,像是時間靜止,電影大片里的場景。
直到傅邊洲將手收回,重新坐好,蘇然這才斂眸。
,沒過兩秒,“轟”的一聲,摩托車好似再次被提速,慣性作用下,傅邊洲的身體向前傾了下。
蘇然后腰依舊挺直,頭也沒回。
夏季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蘇然和傅邊洲騎回森林時,雨也停得差不多了。兩人停好車子,提著今天所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小木屋里走。
好在今天買的都是些廚具,不怕雨淋。
下過雨的森林里泥濘一片,路實在算不上好走,何況兩人剛淋完雨,身上皆是濕乎乎的。
蘇然習慣走這路倒還好,他怕傅邊洲不習慣走這樣的路。他將手里兩包東西,合并到一手提著,空下來一只手后,蘇然轉頭看向身后的傅邊洲,伸手,“給我,我提。”
傅邊洲拒絕得很干脆,“不用,我可以。”
見傅邊洲執意如此,蘇然便也沒有過多糾纏,兩人又向前方走了一陣兒,前面的路更難走了,需要橫跨過去,大約有一米多的距離。蘇然先行一步,輕松跨過之后,他回頭問傅邊洲,“需要幫忙么”
蘇然本以為傅邊洲會拒絕他的好意,他只是象征性走個過場,壓根沒想著要去幫忙。畢竟他剛要幫傅邊洲提東西,都被傅邊洲拒絕了,傅邊洲能提著東西走這樣的路,應該是不需要人幫忙的。
不過這次倒是有了意外,傅邊洲看了眼蘇然后,他沖蘇然頷首,同時伸出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