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清晨六點蘇醒。
窗外傳來依稀的鳥鳴,你打開窗戶,帶著涼意的風拂過臉頰,仿佛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春日。
昨日當街睡著的記憶清晰得有點羞恥,你身體狀態完全正常,卻在陌生的環境沉眠得仿佛死尸;而且這段時間內你莫名其妙地回到了住所的床上,這明顯有問題。
你是向前倒下的,不出意外臉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但是沒有疼痛感,鏡子里也看不出有殘留的傷痕。你低下頭打量自己的衣服,外套沒有塵土,聞上去也沒有在街頭沾上的煙酒味,昨天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錯覺。
手機提示音又像潮水般開始響起,果然不是在做夢。你在掏出手機前頓了頓,先把手伸進了馬甲內側的口袋,摸到了好好存放著的存折長舒一口氣。
你不算太在意金錢,但是在陌生環境下早期的資金還是以備不時之需比較保險,雖然只有可憐的一萬日元。
這么想著你翻開了存折,對著最下面那條五千日元的支出陷入了沉默。有記憶的最后一筆支出是在便利店300元的意面,山田店員那小子總不會多收你錢。
你福至心靈地走到床邊,掀開了枕頭,白色的賬單被壓在手槍下方,山田醫生在上面草草寫著“接到好心路人的求助電話,發現川上偵探倒在街頭,收取就診金五千日元,請您以后不要這么拼命”,這時你才意識到山田店員為什么提示你十二點前一定要回家。
昨天一天只賺到了一日元。剩余的可支配費用貧瘠得仿佛是高中生的零花錢,你憂愁地打開手機,接下了昨天還看不上的婚外情任務。
高橋夫人是位友善的女士,她不到三十歲,淺棕色的頭發在背后打造出優雅的弧度,即使在室內也穿著得體的套裝,聽到你進屋的聲音時,她抬起頭把視線從切成小塊的黃油上挪到了你的臉上。
“感謝你的到來,川上偵探。”高橋夫人禮貌地邀請你一起吃早餐,你假裝讀不懂這只是禮節性的邀約,一屁股坐在她對面。旁邊的女仆把桌上擺著的鮮切花撤下,幫你泡了杯紅茶,又端上了太陽蛋和現烤的面包。
你決定短暫地喜歡一下資本家的生活,這次任務的報酬也不會低到哪去。
高橋夫人和你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別墅,她早上還有會議要參加,后續的事情管家會代替傳達。但這總之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富婆懷疑入贅的小白臉用自己的錢在外面包養別的女人的惡俗故事,高橋夫人懷疑的原因也只是因為高橋先生這段時間頻繁地外宿。
他只是集團里一個靠關系進去的小科長,偶爾有出差的必要,但次數多了總讓人覺得不安;直接詢問常常被搪塞過去,雷厲風行的女企業家索性決定調查個水落石出。
你拿著管家給你的照相機尾隨了對方一天,目送著高橋先生進入公寓大門,低頭看了看時間決定回別墅報道。
“所以你就這么回來了,甚至夫人都沒有離開公司,你就下班了。”
管家對你的態度非常惡劣,他一邊看你拍攝的照片一邊怒氣沖沖地指責第一次見到下午四點就懶得追蹤的私家偵探,出軌男女的拉扯一般都是深夜,你好歹在那里蹲到凌晨時分。
“高橋夫人說他今天晚上會回家,所以今天沒必要繼續,而且知道他在哪里就好蹲點了。”
你氣勢很足地把任務委托貼到對方臉上,手指在一周的時間期限上敲擊“而且我也不是沒干正事,我下午還當街抓了一個搶劫犯。”
因為這件事差點跟丟目標,但是這點小問題和增加了五點的聲望值以及山田警官臭著臉給你的一萬日元相比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