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涉及張元修的面子,祁明樂便低調出了府。
時值年關將近,天氣一日冷過一日。賀瀟的小廝站在冰棱倒掛的房檐下,搓手哈氣的同時,不住往張家的方向去。
沒一會兒,銀穗就出來了,身后還跟著祁明樂。
德榮原本正要迎過去,卻見銀穗遠遠使了個眼神,德榮便明白,這是要他帶路的意思。他遂轉了個身往前走,祁明樂與銀穗坐著馬車,遠遠的跟著他。
如今已是臘月二十六了,沒幾日便該過年了,街上人潮擁擠,到處都是出來購置年貨的人。祁明樂的馬車一路走走停停的,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望月樓。
下了馬車之后,祁明樂跟著德榮上了望月樓的五樓。
望月樓底下是酒樓,上面有供客人休息的客房。德榮剛將祁明樂引上樓,就聽到了吵嚷聲。
“你家公子請老朽時,明明說好了就一兩日的事。可你看看,今兒都臘月二十六,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老朽還得趕回家中陪老母吃團圓飯。實在不行,就請你們公子另請高明吧。”
德榮聽到聲音,忙小跑上前勸道“葛大夫,你消消氣,正主來了。”
那大夫聽見這話,轉頭用吊梢眼朝樓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一個戴著幕籬的女子往這邊過來,這才背著藥箱重新回了房中。
祁明樂跟著進去,剛在桌邊落座,就聽那大夫問“什么癥狀”
“哈”祁明樂一臉茫然,“什么什么癥狀”
“你相公不行,他是怎么個不行法”
祁明樂驚呆了“不行也分很多種嗎”她以為,不行就是不行。
“廢話自然是要分很多種。”那大夫一臉不耐煩,卻又耐著性子,詳細同祁明樂說了好幾種不行種類的癥狀后,然后又問,“你相公屬于哪一種”
“他”祁明樂認真想了想,“他就是不行。”
那大夫瞬間被氣了個仰倒。合著他剛才說那么多都是白說了那大夫當即便要發脾氣,但見祁明樂一臉懵懂的模樣,他忍著怒氣問“你相公沒碰過你”
“沒有。”
難怪一問三不知。那大夫深吸了一口氣,又問“那他可表露過這方面的意向”
表露過這方面的意向
祁明樂認真想了想,然后又搖頭“也沒有。”
張元修跟她在一起時都很君子,包括兩人睡在同一張床時,他也十分規矩,從沒僭越過半分。
“他可有通房小妾”
“沒有。”
祁明樂這么一說,大夫便確定,問題出現在男人身上。畢竟若是只不碰自己的夫人,有可能是他不喜歡他的夫人,可一個已經及冠的男子,連通房小妾也沒有,那身體就是有問題了。
大夫沉吟片刻,道“按說看診,要讓病人親自來,方能看得準確些”
“我相公事忙,大夫你見諒。”說話間,祁明樂將一錠銀子推到大夫面前。
大夫抬眼瞥了銀子一眼。他看男子隱疾多年,早就對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妻子只好拉下臉面,偷偷來尋他求醫問藥這事屢見不鮮了。遂又改口“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夫人回答老朽幾個問題。你相公平日飲食如何夜里睡的如何”
“吃的清淡,過午便不食了。他平日很忙,但滴酒不沾,至于睡的嘛”祁明樂斟酌了一下,“他習慣晚睡,反正同我一起時,我睡著時他還沒睡著,我睡醒時他已經起了。”
祁明樂這么一說,大夫心里便有數了。他頷首正要落筆寫方子時,但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