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祁明樂坐在榻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往前院的方向看去。
祁老爹剛才離開時,神色不大好,她得等他過來。
“那我給小姐端醒酒湯去。”銀穗噠噠的跑出去了。
祁明樂坐在靠窗的榻上,還在想祁明照說的話。綜合所有人說的,難不成是因為昨晚,她喝多了讓張元修送她回府,張元修覺得她這個行為太過孟浪,所以今天一早就來退婚了
雖然他們只見過兩面,但祁明樂覺得,張元修不像是這種小肚雞腸的人。
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祁昌弘便過來了。他一掃先前的不安,步履生風進來笑道“閨女,定下了定下了”
“什么定了”祁明樂摸不著頭腦。
“你的婚期定在了冬月十五。”
“”祁明樂一臉懵,“不是說,張元修是來退婚的么”現在怎么婚期都定了。
“你別聽人胡說張家今日是來請期的。”祁昌弘堅決不承認,自己先前也是那么認為的,他只高興叮囑祁明樂,“這下婚期定了,你就好好待在府里待嫁,到時候爹風風光光送你出嫁。”
婚期定下之后,在祁家上下籌備祁明樂出嫁時,大月國的使者到了。
祁明樂雖每日被拘在府里,但也聽說了大月國使者,提出求娶公主一事。如今姜國適齡的公主,只有葉蓁和姜曦歌。有謝沉霜在,去和親的絕對不可能是葉蓁,那就只剩下姜曦歌了。
而她那個鋸嘴葫蘆的哥哥,早已暗中傾慕姜曦歌多時。
祁明樂不放心,遂去祁明照的院里找他,小廝卻說祁明照早早就出去了。祁明樂問“他去哪里了”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
平日祁明照也時常出門,但不知怎么的,今日聽到祁明照出門的消息之后,祁明樂右眼眼皮就跳個不停。
果不其然,祁昌弘傍晚回府后,便對祁明照動了家法。
祁明樂過去時,祁明照正跪在地上,后背上鞭痕交錯。祁昌弘站在一旁,一張國字臉上全是憤怒“我祁家的祖訓是什么”
“忠君愛國,保衛山河。”
“你既知道,為何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如今兩國結盟在即,他竟然想拐帶公主私逃。若非曦歌公主識大局,祁家上下都會因他的愚蠢而陪葬。
祁昌弘越想越氣,提鞭便想再抽祁明照,被趕來的祁明樂攔住了“爹,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陛下那邊已經不計較了,您喝盞菊花茶消消氣吧。”
祁明樂勸祁昌弘坐下,趁他接茶的時候,迅速將鞭子收走了。
祁明照跪在地上,背上的鞭痕正在往外滲血。祁明樂正欲再替他求情時,今晚從始至終,一直默然承受祁昌弘怒火的祁明照,突然重重朝祁昌弘磕了個頭,沙啞道“孩兒想護送公主出嫁,求父親應允。”
“不可能”祁昌弘剛下去的火氣,蹭的一下又冒上來了。
“父親,孩兒本想今日帶公主遠走高飛的,但公主拒絕了孩兒。公主說,她有她的使命。如今她為兩國結盟去大月和親,這一去,我們此生或許就再無重逢之日了。求父親,允準孩兒護送公主去邊境。”
祁明照跪在祁昌弘面前,面色蒼白眼睛猩紅,一字一句里全是哀求。
祁明照是長子,從長幼齒序來說,要成婚也該是祁明照先成婚才是。可他傾慕姜曦歌,還是那種,明知他們之間不可能,仍飛蛾撲火般的傾慕。
同對祁明樂的寵愛不同,祁明照日后是要接替他戍邊的,所以祁昌弘對他十分嚴厲。久而久之,也導致祁明照性子十分要強。
而這個要強的兒子,長這么大,只求了祁昌弘兩件事。